下,方才說的話是真實的發生了還是她又在做夢。
「小姐?」有人在外喊道。
陳氏回過神轉頭,見胖太監在門口看過來。
「黃公公。」她喚道,抬腳走過來。
胖太監忙幾步快過伸手攙扶,陳氏邁步出來,見齊悅已經在門外等著了。
陳氏沖她笑了笑。
「咱們回去吧。」她說道。
齊悅看她神情似是高興又似不高興,也不知道事情到底辦的怎麼樣,便伸手扶住她。
「姨母,累了吧?我扶著你,身子最重要。」她說道。
別的都不重要,只要你身子好,陳氏聽得懂,看著她一笑。
「好,我們走。」她說道,反手拉住齊悅的手。
臨出宮門的時候,陳氏又忍不住回頭看了眼。
「小姐,你如今在京城,想來就來看看。」胖太監說道。
陳氏笑了笑,點點頭。
是,她還要來,一定要來,直到能安心閉上眼。
回到家,齊悅見到阿如回來了。
「周大人沒有住在牢房,被那裡管事的大人接出來了。」阿如高興的說道。
這真是個好消息,齊悅鬆口氣。
「世子爺沒在。」阿如又說道,「只是留了話讓娘子你放心。」
為了讓她放心,他便一個人忙去了吧。
齊悅嗯了聲,手枕著下巴看著燭光出神。
阿如和阿好不敢打擾她,輕手輕腳的收拾鋪床。
一夜無話。
第二日齊悅要去看陳氏時,陳氏已經出門了。
「這麼早?」她驚訝的問道,同時又嘆口氣。
每個人都在奔忙,為了這件事也牽涉了這麼多人。
固有的習慣本來就不好改,自己想當然的憑著一時衝動做的這件事,是錯了吧。
如果這次邊境戰事大勝到好說,自己這個可以被認為是錦上添花。縱然有人質疑不滿,也被認為是無傷大雅的事,但偏偏這次邊境戰事損失慘重,那麼這時候任何一件事都有可能被揪出來,更何況是自己這個與以往習慣都不同的事。
回想以前,元寶被常雲成砍傷手臂,再到跟王慶春的糾纏,劉普成受傷,自己受傷,周姨娘利用的那一家人挑起民憤等等一系列事。都是因為自己與眾不同的救治。
強硬的,急躁的,迫切的。不想融入不想改變,唯恐自己不再是自己。
以前跌跌撞撞的再加上畢竟是小範圍的醫療之事最終圓滿解決,但這次碰觸的卻不是那小小的永慶府之地,也不再是簡單的醫療之事。
齊悅輕輕嘆口氣。
錯了嗎?
她的眼前浮現喬明華冷漠的神情,浮現滿屋子哀傷絕望的傷兵。浮現戰場上那哀嚎翻滾的兵士。
沒錯,重來一次她還是會這樣做。
沒錯,重來一次她還是回這樣強硬的急躁的這樣做。
她永遠做不到的是看著傷者病者在面前哀嚎痛苦而猶豫不決。
安神定志,誓願普救含靈之苦。普同一等,皆如至親之想。一心赴救,無作功夫形跡之心。這一場人生。她就這樣活了!
這次的事,最終因為自己而起,那麼她願意承擔所有的責任。
她已經讓喬明華看到了希望。讓千金堂的弟子們潛移默化這麼久,她不過是一個人,短暫的一眨眼的人生,而喬明華以及那些弟子們才是未來才是希望。
這就足夠了。
坐在一旁的阿好看著齊悅變幻的神色,很是不安。
馬車碾到了石子晃動。齊悅回過神來。
「到了嗎?」她問道,掀起車簾看外邊。
街上人群熙熙攘攘歡聲笑語。
「師父說是在醉霄樓。」胡三在外說道。
「他能找什麼人。別亂花錢被人騙。」齊悅皺眉說道。
早上找陳氏沒找到,去找劉普成也沒找到,胡三說劉普成去找人打聽幫忙了。
「師父,你忘了,師父的師父原來是太醫呢,他不是還有個師弟在太醫院當官?」胡三提醒道。
不說這個倒罷,說這個齊悅越發皺眉。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