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往往皆是如此,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
當初的四娘又怎麼能想到,如今金氏給她說的親事連當初她避之唯恐不及的也不如?
而替了六娘嫁到牛家的王琪,不禁得了金氏的三千兩銀子的嫁妝錢,婆家還和和睦睦,夫君也是個有出息的,只等著來年金榜提名,之後在王家的提攜下青雲直上。而有王家撐腰,只要王琪不犯太大的過錯,她這一生都會平平順順的。
四娘下意識地挺直了腰背,找了個位子坐了。她向來是捧高踩低的性子,以前看不起旁枝無依的王琪,現在也依舊認為自己比王琪要高貴。
因為多了一個四娘,屋子裡原本融洽的氛圍有些冷下來了。
四娘朝著王琪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六堂姐今日怎麼會有功夫過來?」轉了轉眼珠子,像是想起了什麼似得,捂嘴一笑,「對了,六堂姐夫這次要進京參加明年的春試,六堂姐莫不是是來求我叔祖父和三叔提攜的?要我說啊,這能不能考上狀元探花還是要憑著真才實學,山東青城那個小地方或許人家會看在王家的面子上,給個方便,可是京城就不一樣了。」
四娘這一番話聽得不單單是王琪,連元娘臉上都有些掛不住。
她的意思是當初牛岑海秋考考了個第一是借著王家的勢,不是憑著真本事,這話將元娘的夫君也一併罵上去了。
王琪卻是心平氣和道:「四娘你誤會了,我夫君他雖說不上是才高八斗,但也算是小有名氣。這次進京。他並未曾對人說起他岳家是我們王家的,可是平日裡慕他才學前來拜訪的人也是踏破門檻的。是不是真才實學,我想世人的眼睛才是雪亮的。」
四娘撇了撇嘴正還想著要說些什麼,三娘卻是端起了茶淡淡道:「好了,四妹妹。你今日能出來會客。想必病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既然是如此便回去收拾你啟程要用的東西吧。林婆子已經到母親那裡問過多次了。大伯母想你想的緊,我們想留也不太方便。」
四娘聞言臉色一白。泫然欲泣地看著三娘道:「三姐姐這是要趕我走?」
三娘根本不吃她這一套,神色淡然:「四妹妹這話我可聽不懂了,難道不是大伯母派人來接你的?原本祖父祖母要來年才啟程。讓人先帶了你回去。不想你卻突然病了。如今既然是大好了,自然該聽從你嫡母的安排,不然知道人知道你是與我們三房親近才願意多住一住,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大逆不孝呢。」
「你……」四娘一噎,氣而起身。
三娘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朝著門口的丫鬟喊道:「傻愣著幹什麼?沒瞧著四小姐起身要回去收拾東西麼?還不扶著點。」
門口的兩個丫鬟自然是聽從正經主子的,半絲猶豫也沒有就走了過來。
四娘被三娘當眾下了臉面,面色很是不好看。可是最終也只有氣呼呼地甩帘子出去了。
「三娘,你這樣對她,不好吧?她的心眼兒小。會記恨你呢。」元娘看著依舊在晃悠的帘子皺眉道。
三娘挑眉一笑:「那又怎樣?」她還能怕六娘報復?
元娘愣愣地看著三娘,竟然覺得自己有些不認識這個妹妹了。在她心裡。三娘一直是溫和的性子,極好說話。以前遇到六娘挑釁,她也只是好脾氣的笑笑,從來沒有如今日這般的強勢。
三娘卻是不管元娘怎麼想,笑著拉著兩人說話,氣氛又漸漸熱烈起來了。
之後三娘又陪著兩人去探望了二娘和五娘。
二娘剛吃了藥,但是還是撐著見了客人。她如今越發謹慎了,在家中也從來不給薛氏添亂,總是乖乖巧巧。不過三娘知道,她是因為如今去向已定,不想再生出什麼波折才會如此小心翼翼。所以就連託了她面子跟了來的四娘想要見她,她也是不見的。
五娘最近總是在自己的房裡繡花,說是要幫著三娘繡嫁妝。因為心中有憂思,所以她的病總是好了又發,好了又發,一直不能消停。
但是見了三娘帶著元娘和王琪去看她,她也是很高興的。看著在她面前笑的真心實意的王琪,想著當年在孫氏正房的次間裡,孫氏與金氏逼婚的那一次,竟是恍若隔世了。
中午薛氏留著元娘和王琪吃了飯。
送兩人出去的時候,三娘似是無意得對元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