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的墊子,放著靠枕。
「自然是拉人。」君小姐說道。
上吊傷重不能起身的君小姐,或者死了的君小姐。
君小姐的手撫過車上的墊子,原本這個安排很好也用的上,唯一的意外就是死去的人被她占據了身子。
雖然真的君蓁蓁已經死了,但身子不會躺下了。
風透過窗簾在車廂里盤旋,帶著凌冽的寒氣。
「小姐你冷不冷?」小丫頭搓著手,關切的問,旋即又抱怨,「怎麼不在車上放暖爐。」
君小姐主僕雖然瞧不起方家,但卻能心安理得理所當然的享受著方家的一切,在她們心裡覺得這是方家的榮幸吧。
真是個可笑又可恨的孩子。
君小姐不由哂笑,笑一閃而過,繼而又是翻江倒海的情緒。
在那些人心裡,也是理所當然的享受著從她們這裡搶奪而去的一切,再因為對她們的施捨而榮幸吧。
放在膝頭被衣袖垂下遮住的手緊緊的攥起來,刺痛阻止著她凝聚在喉嚨里的嘶喊。
自從醒來後,一切都太詭異了,超出了她的認知,她只能用平靜來應對現實,壓下那些容易讓人失去理智的情緒,免得自己把自己逼瘋了。
仇恨,就是最容易讓人失去理智的情緒。
君小姐伸手掀起車簾,看著車窗外。
「小姐,是太冷了吧?」小丫頭沒察覺她的情緒,只看到她的動作,頗得認同的忙說道,臉上不滿更濃,「怎麼連個手爐都沒有?」
小丫頭轉身挪到車前。
「停車停車。」她喊道,「給拿手爐來。」
外邊的人被她喊的有些亂,但又不敢不聽,只得報到前邊方老太太,片刻前邊馬車上僕婦送來一個手爐。
小丫頭看著手爐皺眉。
「這是舊手爐。」她帶著嫌棄。
僕婦一臉隱忍。
「出門急沒準備,這是老奴的,小姐先湊合用。」
小丫頭將手爐一把扔出去。
「哎呀髒死了,我說怎麼聞著這麼臭。」她尖聲喊道。
僕婦氣的臉都綠了。
小丫頭卻還沒完。
「…為什麼車裡沒有擺炭盆?墊子這麼薄凍死了…」她嘰嘰喳喳的抱怨著。
原本出神的君小姐忍不住笑了。
「柳兒。」她喊道。
小丫頭立刻停下說話應聲。
「好了,都說了事急從權,也沒多遠,忍忍就到了。」君小姐說道。
小丫頭對小姐的話言聽計從,沖僕婦哼了聲。
「走吧走吧。」她嫌棄的擺擺手。
僕婦對君小姐僵硬的施禮轉身走開了。
車隊恢復了行駛,看著鐵青著臉的僕婦,方老太太馬車上的其他人都面帶同情。
適才小丫頭的話她們也都聽到了。
「君小姐這次挺好說話的。」僕婦憋了一刻說道。
不管怎麼說也是老太太的外孫女,老太太可以厭惡,那是自己血親,打斷骨頭連著筋,她們做下人的還是要有分寸。
靠在引枕上始終閉目養神的方老太太哼了聲。
「竟然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紅臉了。」她說道,「倒要看看她又打什麼主意。」
僕婦丫頭們垂首無聲不敢接話。
馬車的車帘子隨風掀起,若隱若現的傳來後邊車上小丫頭的說話聲。
「…小姐我把我的衣服給你披身上…」
「…小姐你要喝茶嗎?…啊這麼久了你還沒喝過茶呢….我好在在寧家喝了好幾杯…..」
「…這車上竟然沒茶水…她們真是太….」
君小姐從車窗外收回視線看向小丫頭。
「不用,我不渴也不冷,掀著帘子透透氣就好。」她說道,「你也歇息會兒吧。」
小丫頭隱隱約約覺得小姐說的讓她歇息會兒,是不是嫌棄她太吵了讓她閉嘴?
以前她可不會對小姐說的話多想,小姐說什麼就是什麼意思,只不過自從適才小姐在寧家跟寧大夫人那一番言語往來,明明都是和和氣氣的話,偏偏寧大夫人最終氣的鐵青著臉走了,她現在回想一遍,覺得小姐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