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說,民困國乏,耗費不起。」他說道。
「更耗費不起的是金人。」寧炎豎眉說道。
寧雲釗笑了笑。
「叔父要不先更衣吃點東西。」他說道。
寧炎重新在書案前坐下。
「不用。」他說道,一面提筆,「我寫完這個奏章,我立刻就進宮去。」
這奏章自然是駁斥黃誠等人要求議和,以及勸說皇帝對金人繼續對戰。
寧雲釗撫著棉袍。
「叔父。」他說道,「然而陛下並不覺得這是威脅。」
寧炎停筆抬頭看他。
「我懂你的意思。」他說道。
黃誠等人之所以能上躥下跳,竭力的要促進議和,其實還是皇帝動了心思。
現在主戰還是主和的爭論,說白了也就是順聖意而為,還是逆而行之的事了。
所以事到如今,越來越多的官員不說話了。
「然而忠言逆耳,這就是為人臣子該做的事。」寧炎接著說道,神情肅重。
寧雲釗應聲是。
「我為叔父研墨。」他說道,將衣袍放在一旁,起身拂袖。
寧炎沒有再說話,書房裡陷入安靜,燈火將一人研墨一人低頭疾書的身影投在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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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十八日,編修江景因狂妄凶悖誹謗怨恨朝廷貶昭州。
十二月二十日,諫議大夫李楠顛倒是非熒惑聖聽罷官,下詔獄問罪。
十二月二十五日,參知政事寧炎罷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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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議和無可阻擋了?」
君小姐放下手裡的信,淡淡說道。
這次沒有發怒,掌柜的收起小心,輕嘆口氣。
「是。」他說道,「大學士黃誠全權負責議和之事。」
君小姐笑了,笑著笑著嘴邊又變成嘲諷。
「我知道了。」她最終只是說道。
若不然還能怎麼樣,廟堂高遠,國之大事,他們這些小民百姓又能如何。
掌柜的再次輕嘆口氣。
「有最新消息我再送來。」他低聲說道,施禮告退而去。
君小姐坐在屋子裡久久未動。
「我當初真不該…」她喃喃低聲,「真不該就那麼死了,真該殺死他,這樣一個廢物我都沒殺死,真是失敗啊。」
她想想些什麼,又覺得一片空白。
門外傳來腳步聲。
「君小姐。」郁夫人的聲音在外響起。
君小姐應了聲,厚厚的門帘掀起,郁夫人走進來。
她依舊穿著這邊村婦們送的花襖,休養了幾日,腳上已經痊癒行動自如。
痊癒了,君小姐看著她回過神。
痊癒了就可以行路了,她都要忘了。
「郁夫人。」她站起來說道,「我準備一下,明日或者後日我們就出發去大名府。」
郁夫人看著她搖了搖頭。
「不,君小姐。」她說道,「我不打算去大名府了,我要換個地方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