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下不由又冷瞥了魏光雄一眼,方淡淡的抬手道:「準備敬茶吧!」
孔顏聞言一咦,陳氏似乎有些冷淡,完全不像兒子娶媳般高興,難道是不悅魏光雄剛才的失禮?
說來她也被魏光雄的豪言嚇了一跳,公爹與媳婦之間一向是要避嫌,她從沒聽過哪家公爹公然贊媳婦美貌,還大力的滿意新婦的嫁妝豐厚,難道就不怕人說他貪兒媳婦的嫁妝?尤其河西七州還背著年年軍餉財政不濟的惡名。
念頭閃過之間,孔顏已起身交還竹笲,王嬤嬤則親手捧了一個漆紅木盤,上面放著兩盞青瓷蓋碗,在旁高聲唱道:「請老爺、夫人喝兒媳婦茶!」
孔顏端起一盞蓋碗,盈盈下拜道:「兒媳魏孔氏給父親請安,父親大安!」
魏光雄也不含糊接過茶就是一大口飲下,遞了一個一早就備好的木匣子過去,沉聲說道:「你嫁給老二算是低嫁,不過不管以前有甚委屈,但從今日起你就是咱魏家的人,是咱老二的媳婦了!只要你安安心心過日子,咱魏家不得虧待了你,老二更不得委屈你!像那些外頭養女人的,其他人怎樣老夫不敢說,但咱家老二絕對不會去養!所以,你要用心當好老二的媳婦,否則就別怪老夫心狠了!」說到最後語聲陡然一沉,戾氣大盛,堂中的氣氛也隨之一沉。
孔顏亦是心頭一震,只感寒氣陣陣襲來,她也不是蠢人,儘管從沒遇到過魏光雄這樣的人,但最後那一句透出的殺機絕不是假!
她不相信魏光雄真敢如此作為,畢竟她還是孔家的女兒,可魏光雄都敢縱子怒斬朝廷命官,又有何不敢對自己做的?就如魏光雄所說,她已經是魏家人,到時編一個冠冕堂皇的藉口要了自己的命,父親他們那時又遠在京城,如此一來這一切還不是輕而易舉麼!?
孔顏忽然覺得嫁進魏家並不比前世強上多少,至少前世還沒有人拿性命威脅!
對於一個已經死過一次的人而言,性命之重已經到了無可言喻的重要地步,哪怕是吃糠咽菜的如庶民一樣活下去都行,畢竟只要活下去就是希望!
不過此時,再後悔嫁進魏家已是枉然,孔顏深吸口氣,全然沒了心思去意外訓誡新婦的話是由公爹開口,她叩首應道:「是,兒媳謹遵父親教誨!」
倒是識時務,比她那個爹強多了!
魏光雄斂了下一身殺意,重新目視而去,見孔顏一副單薄的肩膀,卻絲毫不錯的叩首行禮,不覺自己一個老夫也有些過了,但京城所來之人不得不防,尤其是這些心高氣傲的貴女,更是不得不打殺一下氣焰!其實,如果能選擇他還不願自己的兒子去娶這些文人之女,這些文士說起來好聽,比起手握兵權的卻差上了不是一星半點,遂依舊一派冷淡道:「你嫁妝豐厚,當初給的聘禮是比不上的了,而且大多還是老二這些年跟著出兵得來的全部家私,今日我就再補了一個莊子給你們,好好過日子去吧!」
「老爺!「陳氏陡然出聲,聲音里怒氣不言而喻,她怎麼也沒想到這魏光雄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這樣說,是嫌世人不知她剋扣媳婦麼!?
魏光雄聞聲一嘆,知道陳氏不快了,便擺手道:「好了,給你母親敬茶吧。」說完一派不願再多言的樣子。
這裡沒有她置喙的餘地,而且陳氏顯然已是不快,她忙一派鄭重的接過木匣交給了身旁的英子,端茶敬給陳氏道:「兒媳魏孔氏給母親請安,母親大安!」
陳氏接過奉茶,目光複雜的看著孔顏,尤其經過魏光雄方才那一番性命威脅竟然還能鎮定下來,就一時說不清心頭滋味,這本該是她的小兒媳婦呀,結果竟讓她的二兒子娶走了!還有那足夠養活二十萬大軍吃上兩三年都沒問題的嫁妝也一併失了!陳氏閉了閉眼,低頭輕啜了一口,將滿目的複雜之色掩下,她方放下茶盞道:「你是孔家女兒,婦德什麼我也不多了,但是老二年紀也不小了,你能早日為他生兒育女就行!」說罷,從手腕上取下一個成色算是不錯的羊脂玉鐲遞了過去。
「是,謹遵母親教誨。」孔顏接過陳氏的玉鐲,對於馮嬤嬤早備了每月一次養身避/孕的湯藥,她不到十八絕不孕育子嗣的話絕口不提,只是順從的應下後道:「這是兒媳為母親做的繡鞋,望母親笑納。」她說話時,英子就從小丫頭手中的捧盤裡拿出一雙五福捧壽絳紫繡鞋遞了過來,孔顏忙恭敬的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