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寶花等吉利的瑞祥之物佩戴,倒也算是應景。
看著戴在髮髻上的芍藥絹花,孔顏微微一笑,其實並不比真的芍藥差多少——
她真的應該習慣,她不再是養在深閨的嬌小姐,而是河西邊關節度使的兒媳婦;她也不再是茅坪庵山上無拘束的富家女,而是一個擔負保護孩子的母親。
心念及至,梳妝也畢,罩上一件正紅撒金水袖長袍,再挽上一條玫瑰金的長帔,她緩步走出裡間。
「二爺,久等了。」
溫婉的女音傳來,魏康隨之抬頭,目光不覺一怔。
孔顏兩月以來,都是散發臥於床榻,再追及四個月前,因是在沙州伺疾,也不免惰於梳妝。
人便是這樣,美麗之物見多了,也就稀鬆平常,正所謂是物以稀為貴。
當天生的姿容已為見慣之時,冷不丁看見另一幅精雕細琢之態,十分美貌也成十二分之盛,何況綴以艷麗逼人的妝容?
盯著那一張朱唇鵝黃頰,魏康眼底幽暗的火光微跳,隨即斂目看向孔顏看不出一毫孕相的小腹,想不起那一副為母之時的幽嫻貞靜,他目光趨於平靜,抬眸再次看向孔顏那張艷光逼人的臉頰,見她氣色還好,這方點頭道:「走吧。」
「是。」未注意到魏康的目光,孔顏徑直系上白狐狸皮大氅,捂著一隻如意紋小手爐,讓英子攙扶著相隨其後。
走出正房,看著院子裡停著的肩輿,孔顏將手爐貼上小腹,一股暖意立時偏及小腹,她微微一笑:這還是嫁進魏府以後,第一次可以不用走著去正院,孩子,你真的很珍貴,母親會好好守護著你的。
念畢,她走向肩輿,吩咐道:「將肩輿兩邊帘子捲起。」說到這裡,見魏康不贊同的皺眉看來,她微笑著繼續道:「昏睡了一下午,頭有些發沉,出來吹一下風好多了。」
笑靨如花。魏康目光從孔顏臉上移開,抬手允了。
粗使婆子當即得應,捲起肩輿兩側的曼簾。
孔顏含笑向魏康略一欠身,坐進肩輿,臉色卻在步出院子的一刻,瞬間沉凝了下來。
人言可畏,人人都道她與蔣墨之有染,與蔣墨之有私情,此是為氵?。
氵?之女子,罪不可恕。
背上這樣的罪名,即使有洗清之時,名聲終歸受了污。
如此,只有在事發之時,搶奪眾人的感官,讓所有人知道她問心無愧,她可以理直氣壯,因為一切都是莫須有!
也正如小她被教誨的,越是狼狽的時候,越是要姿態高昂,不能讓任何人看見她的軟態。
一番少有的艷妝打扮,便之於此。
一路高姿態的在魏康的相護下向正院行去,果不然透過兩側捲起的曼簾,可以看暮色四合之下,在風雪中晃動的燈籠和人影。
到正院的時候,還不到一更天,正院卻已燈火通明,恍如白晝。
魏光雄許是得到了今日之事的通稟,一早就回了府中。
此時,中堂大廳里除了大房的三個孩子,魏家人都在。
魏光雄和陳氏坐在上首,付氏推著魏成的輪椅站在東側,魏湛攜同兩房妻子一起坐在右側。
孔顏踏進廳中的瞬間,便感在坐眾人的目光如烈陽照來,似乎誰也沒有想到她並非一臉憔悴。
她腳步不著痕跡地一滯,隨即目視前方,隨魏康坦然走了進去。
不論蔣墨之是否重生,一定要趁今日徹底與蔣墨之劃清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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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生死速遞,總算寫出來了。也沒檢查,真的人太昏了,身上一點力氣也沒,不曉得寫成啥樣了,但是盡力也只能這樣了。最後謝謝vfgty和巫女丫,以及重樓的粉紅支持!
****(未完待續。)
第七十七章 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