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從舞會回來,已經差不多三點了,安寧把克里斯蒂娜送回家之後,回到自己的住所,看見梵妮還在等著自己。
安寧:「這麼晚了,你作為僕人明天還要早起吧,可以先睡下的。」
「那可不行,僕人如果在主人之前睡下,就是失職。」
安寧:「我這裡沒有這種規矩,你該睡就睡。」
雖然安寧這樣說,但是看到梵妮在等自己,感覺還是挺不錯的。
在上輩子,安寧作為一個獨居打工人,並不會有人在家裡等自己回來,每次下班回到家面對的就是空曠安靜的家。
如果上輩子自己回到家看到梵妮這樣可愛的女僕在等自己,幸福感肯定會大大提升。
可惜上輩子這只是妄想,除非將來機器人技術取得突破,讓家用女僕機器人成為日用品,不然基本不可能有這樣的事情。
但在這輩子實現這個夢想倒也不錯。
梵妮仔細觀察安寧,突然說:「其實你看到我在等你,還挺開心的吧?」
「呃,確實。」安寧承認了,「但是一碼歸一碼,我更希望你是因為擔心我才選擇等著我回來,而不是因為主僕之間的義務。我希望我們做朋友,而不是主僕。」
梵妮咋舌:「朋友麼……真有意思,你居然想和一個僕人做朋友。」
「不行嗎?在我看來你也是一位可愛的女性,會想和可愛的女性成為朋友難道不是人之常情嗎?」安寧如此說道。
梵妮:「可我是個女僕。」
「我是個皮匠的兒子。而且你這個認知不對,人人應該生而平等。」
「您是馬布利的演講聽多了。」
「你就當是這樣好了,總之以後不要把我當主人,而是作為朋友。好啦,時候不早了,你明早還要早起不是?睡吧睡吧!」
梵妮沒有離開:「我要為您鋪床,請問你打算就寢了嗎?」
「是的,我打算就寢了,隨便鋪一下就好了。」
梵妮拿起桌上的燭台:「那麼請跟我上樓。」
片刻之後,安寧終於在床上睡下,拿著燭台,小聲說:「晚安,弗羅斯特先生。」
「晚安。」安寧說。
今天一整天,他確實十分的疲憊,於是很快就沉入夢鄉,然後他夢見雷吉諾德的老爹李夏爾侯爵氣勢洶洶的把他送上了法庭,指控他犯下了謀殺罪。
公爵找了個律師來給侯爵辯護,結果律師在公堂上當場反水,認為侯爵是貴族,貴族就是正義。
於是安寧被判處死刑,立刻執行絞刑。
安寧一路夢見自己上了絞刑架,然後他疑惑的問劊子手:「法國不應該都是用斷頭台嗎?」
下一刻絞刑架就變形成斷頭台,路易十六還親自調整了一下斷頭台的設置,然後美滋滋的對安寧說:「我發明的這個新式斷頭台,絕對不會有痛苦,效率極高!」
然後安寧就這樣被摁在了斷頭台上,夢就在這時候結束了。
安寧猛的坐起來,發現自己已經出了一身汗。
他回想著夢裡的內容,心想不行,自己得找個靠譜的律師。
至少得找個不會因為平民和貴族的身份就拉偏架的律師。
雖然侯爵不一定真的會殺過來指控他謀殺,但這種時候有備無患總是沒錯的。
說到律師,安寧這時候忽然想起一個人,這個人後來法國大革命的時候,就是因為經常幫平民打官司積累的人往,才被選進了國民議會。
這個人叫馬克西米連·佛朗索瓦·馬里·伊西多·德·羅伯斯庇爾。
這個時候羅伯斯皮爾應該正在法學院攻讀學士學位,正好在巴黎!
羅伯斯皮爾祖父和父親都是律師,都有幫平民打官司的經歷,這種時候找他肯定靠譜。
再晚一點,羅伯斯皮爾就要返回自己的家鄉阿拉斯,在那裡擔任律師和法官,直到1789年三級議會召開。
安寧打定主意,就起床穿好衣服。
梵妮像是故意卡著點一樣,在安寧穿好褲子和襯衫的時候敲門。
「進來!」安寧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