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遮掩的很好,可他那短短一兩秒的停頓實在是遮掩不了的變化,「火車……是什麼?飛艇我可以理解。」
雷恩此時已經心中有數了,「火車就是一種用魔法鍋爐驅動的在鐵路上飛馳的列車,因為車頭的魔法鍋爐一旦加熱之後會噴出一條條火龍,所以我們都把這種列車叫做火車。火車的速度非常的快,每小時能達到上百公里,即使是最遠的跨度,也只要兩三天就能跑完。」
范思哲已經調整好的自己的情緒,就像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這真是方便的技術,我也很有興趣,不知道可以不可以出售給我呢?價格好說,我非常有誠意。」
雷恩彈了彈菸灰,菸頭沸騰的煙霧在兩人之間升騰,讓彼此之間有一種虛無縹緲的感覺,「很抱歉,這也是非常特殊的技術,不在出售的範圍內。」
火車意味著什麼,別人可能不太清楚,但是范思哲絕對非常的明白。不錯,在雷恩看來這個世界裡的傳送陣幾乎就像是開外掛一樣的方便,但並非每個人都能用得起。傳送陣技術經過一代代的改革之後到今天,已經將使用成本壓縮到了極限。每一次傳送,每一個被傳送的人,大概要付出兩個帝國金盾價值的能量來驅動魔法陣運轉。
學生和特殊行業不在收費的範圍內。
也就是說對於平民們來講,傳送陣是非必要的選擇,他們更傾向於坐車。有一種叫做地行龍的生物,成熟期之後有十四五米長,這種東西就像是放大了的壁虎,速度極快,同時地行龍整個軀幹在奔跑的時候能保持相對的平穩。人們大量捕捉這種地行龍,在它的背上安裝座椅,以方便人們的出行。
即使是這樣,一隻地行龍也就能載客三十二人,短距離移動速度大約在每小時六十公里左右,奔跑五至六小時之後速度就會驟減,每天最終的形成也就五六百公里。再多,地行龍就跑不動了。
現在中央帝國正在面臨各個種族的反抗和逆襲,兵力調動頻繁,如果這個時候能引入火車這個玩意,對那些還沒有揭竿而起的種族而言絕對是極大的威懾力。只要他們敢造反,人類帝國的大軍只需要數個小時或是一天時間,就能從遠處調集過來鎮壓叛亂。
范思哲猶豫了很久,拿出一尺長的魔法棍在空中畫了畫,然後將食指與拇指塞入嘴巴里,沾了一些唾液碾了碾,隨手一揮,一道光芒瞬間穿透了房屋消失在這空間內。看著雷恩遊戲彆扭和噁心的樣子,范思哲不得不解釋一下,這並非是他個人的愛好,而是傳信術這個魔法本身就必須有這麼一個環節。
用魔力在空中書寫內容,然後指定某一個記錄過魔法波動的對象,接著需要一點體液來催動最終的元素排列。其實不一定要用唾液,眼淚、尿液、腸液、鮮血之類的都可以。不過就大家的習慣來說,還是使用唾液更方便一些。
范思哲剛剛解釋完,一道白光就穿透了牆壁飛入范思哲的耳朵了,他神情微微一變,說道:「陛下同意用最新的傳送陣技術,來換取火車技術。」
兩人相視一眼,幾乎同時點了點頭,這比交易算達成了。
就像五月花剛剛登錄美洲大陸一樣,白皮的魔鬼和紅皮的印第安人之間最初的交流也是貿易。
沉默了片刻之後,雷恩突然說道:「床前明月光!」
范思哲猛的站了起來,一臉驚駭的看著雷恩,抬起手指著雷恩發不出一個音節。好一會,他才回過神來,一揮手,一道光幕將兩人籠罩在了一起。不管是范思哲,還是雷恩,都陷入到沉默當中。
這一句詩很簡單,很多幼兒園的小孩子都會背誦,可這裡不是地球,也不是中國,當雷恩用漢語說出床前明月光的那一刻,當范思哲豁然間站起來的那一剎那,很多事情都變得簡單,又複雜起來。
「原來,我們兩還是同鄉!」,范思哲笑的有氣無力,他向後一靠,仰面靠在沙發上,閉著雙眼。胸口劇烈的起伏意味著他的內心世界並不平靜,其實從穿越來這個世界之後,范思哲就有一種期冀與恐懼並存的情緒。他是孤獨的,他渴望有人能告訴他,他並不孤獨。但是他又是敏感的,在中央帝國這個社會中,一旦被人發現他其實是來自其他位面,寄宿在這具身體裡,他必然會遭到整個人類社會的攻擊。
只是沒想到,事情來的這快,來的這麼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