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關於秦國主動招降蜀君,姬定也不是沒有想到這一招,畢竟這也是外交戰場上的慣用手段。
什麼是外交,很簡單,就是用最低成本去解決問題。
招降蜀君,肯定是一種節省成本的做法。
只不過姬定沒有想到會來的這麼快,因為目前蜀中還是秦軍占據著絕對優勢,整個成都平原都在秦軍的控制中。
新會只能給秦軍帶去一些煩惱,還談不上什麼致命威脅。
而招降就意味著秦國也要付出許多代價,比如說再給予蜀侯權力,以及延緩將蜀地納入秦國體制。
姬定判斷這招降的成本太高,秦國應該還會再觀望一下,等到新會進一步壯大,秦國若沒有辦法解決,才有可能去招降,那麼在這個時機,他應該可以全力以赴去變法,外部暫時不會有太多事。
但這世上之事,往往都事與願違啊!
他這麼想,可不代表別人也會這麼想。
此番大戰,也令秦國損耗不少,秦國不願意再增兵蜀地,那麼張儀就認為,既然難以增兵,這蜀地的局勢可能會變得更加嚴峻。
到時再與蜀君談判要更難,對方肯定會要價更高。
要談就早談,不談就要出兵速戰速決。
最終嬴駟還是選擇招降蜀君。
從這一點也不難看出,蜀地對於秦君、楚王而言,雖然很重要,但到底只是一個次要戰場。
都不願意為此付出太大的代價。
但是對於姬定而言,這蜀地可就是他的野區,是他的主戰場,至關重要,不容有失。
故此姬定是馬不停蹄,披星戴月,趕往青衣江地區(今樂山)。
當他來到楚蜀邊境時,正好遇上魯伯友。
姬定當即心中一涼,神情緊張地問道:「伯友?他怎在這?我不會來晚了一步吧!」
當初他吩咐魯伯友來管理楚國對於蜀君的支援,其中也包括他個人對新會的支援,這時魯伯友突然出現在楚國境內,就很有可能是逃出來的。
換而言之,蜀君極有可能已經臣服秦國。
這可是姬定最不願意見到的。
「先生!」魯伯友見到姬定,是喜出望外,上前來,一臉慶幸道:「哎呦!可算是遇到了先生,我就怕先生你不走這條路。」
姬定聽得是莫名其妙,道:「什麼意思?」
魯伯友忙解釋道:「那蜀君可能已經臣服秦國,先生若去,只怕會遇到危險。」
「什麼?」
姬定面色一驚,旋即又好奇道:「這臣服就臣服,沒有臣服就沒有臣服,你這可能是什麼意思?」
對於他而言,只要蜀君未有下定決心,那他就還是有機會的。
魯伯友立刻將蜀中的情況告知姬定。
原來此番秦國也是做出重大的讓步,而且不僅僅是司馬錯一人前來,還有苴國、巴國大臣。
表示只要蜀君願意臣服,便封蜀君為蜀侯,繼續由他管理蜀地。
且用苴國和巴國舉例。
他們的君主都已經接受秦國的賜封,且繼續管理著巴地和苴地。
姬定問道:「蜀君到底答應了沒有?」
魯伯友道:「那蜀君只是趁機向我索要更多的支援,故此我才來到這裡。」
姬定稍稍鬆了一口氣,道:「那就是沒有答應,如今秦國主動前來招降,他坐地起價,也在情理之中啊!」
魯伯友卻道:「但是我認為蜀君已經答應了,蜀君趁機向我們索要更多的支援,也只不過是想再多要這一筆錢。」
姬定問道:「你憑什麼這麼說?」
魯伯友道:「先生有所不知,自那蜀君與蜀國大臣們來到這青衣江之後,一直都非常渴望能夠回到成都,但並非是因為他們復國心切,而是他們難以忍受那裡惡劣的居住環境。
在這一年間,他們可沒有少抱怨,心心念念想回到成都的豪宅。
故此當秦國官員來此,那些蜀國大臣都顯得非常高興和熱情,而在他們談完之後,我觀察到一些大臣們似乎已經在準備離開青衣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