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穆雨,張記接著研究藍皮書,一行一行文字的過,仔細咀嚼文字隱藏的意思。
突然電話響起,看到是馮軍的電話,張記按下接聽鍵。
「張記,兩件事,第一件事是我們的工資都到賬了,第二件事我買不到你回家的車票。」
「搶不到嗎?這麼棘手。」
「你是不知道火車站裡有多少人,我真拍一張照片發給你看看。黃牛票我不敢買,要是買假了,還不如不買。」
「好吧,我坐大巴回家。」
「不用,我們幾人商量一下,按照老家的順序,我們開車回家。兩輛車放在魔都也不合適,先把你送回家,家最遠的兩人開車回家。初七再去棗城接你。」
「這也行,早點休息。」
「掛了。」
掛掉電話,張記也沒有研究資料的心思,索性關上電腦。
年前所有事情告一段落,距離春節還有三天時間,突然間買不到回家的車票。
雖然有車可以回家,張記還是感到一陣煩躁。
舉目無親的魔都,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聯繫,張記突然間發現,所謂的邊緣人,不只是沒有房子,即使有了房子,沒有成家,沒有融入到生活中,對於這座城市來說,他依然是一個可有可無的邊緣人。
可是,他也沒有辦法。一個邊緣人能做的太少,此時此刻,張記能做的更少,甚至是沒有事情可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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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買醉,還是街頭遊蕩,對張記沒有一絲吸引力。
「熱鬧繁華之境一過輒身淒涼,清真冷淡之為歷久愈有意味。」
沒經歷太多熱鬧繁華,卻經歷很多清真冷淡。
十一歲的時候,父母開始外出打工,冷淡一直陪伴張記左右。
那時候還有飢餓,始終不離不棄的和冷淡一左一右,永不缺位,永不掉隊。
而在這一刻,飢餓缺席,冷淡卻還在。
四室一廳一廚兩衛的房間,只有一個獨身男人占用。
人需要多大的空間才能存活,才能在這個冷淡的世界裡棲身。
如果死了,在農村需要三尺土地埋身,在城市裡就要看骨灰盒的大小。
人只要喘氣,就需要一個空間存活,這個空間的大小因人而異,有的人大一些,有的人小一些。
有人住著幾百平方的三層別墅,也有人一家人擠在十幾平方的小房子裡。
張記不羨慕別墅,也不羨慕小房子,他羨慕那些一個個溫暖的家。
十一歲開始,他就很少體會到家的溫暖。
父母的缺失讓他一直沒有安全感,也沒有體會到父母噓寒問暖的感覺。
張記很喜歡去劉彭家,因為劉澎一家四口是一個完整的家庭,有父母的拌嘴,有兄妹的爭吵,有母親對兒子女兒的關心,有父親對兒子女兒的訓斥。
這些本應在少年時期享受的,張記統統沒有。
他只有一個人在學校上課下課,一個人上學放學,一個人給自己買不合適的衣服還不敢講價,一個人發燒躺在宿舍里發呆。
一個人貫穿了青春期的七年,哪怕是到了今天,張記依然穿著不合體的衣服。
此時此刻,張記還是一個人呆著,在這個一家人住著的房子裡,一個人呆著。
一個人走過了所有路程,也不會在去奢求任何人的幫助。
一個人可以穿過黑暗,一個人可以到達黎明。
一個人打了一場戰鬥,兵荒馬亂,沒有勝負的來到人生另一個轉折口。
身體有點發冷,像是被領頭人綁住手腳丟在地上的冷,浸入骨子裡的冷。
張記起身,來到
第228章 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