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彼伏的響起,我定在門口愣了愣,梁森戳了戳我遞上紙巾。
我才發現我哭了,眼淚一滴滴的往下掉,但其實我感受不到什麼難過,或許是被這裡的氛圍感染了,才不自覺的會這樣,我擦了擦,拍了拍梁森的手臂讓他不用擔心。
我發了個消息,紀檳很快便從裡面出來迎我,只是令我沒想到的是,高辛辭也跟著他一起出來了,難道尚明譽的屍體也選在今天火化嗎?我並不清楚,高辛辭只是上前牽著我的手,什麼都沒說。
我先將目光轉到紀檳身上:「她的屍體呢?開始火化了嗎?」
「還沒,你沒到呢,人家要家屬過來再說。」紀檳揉了揉腫脹的雙眼,看著像哭了一晚上,怔了怔許久才想到要說什麼:「我說時間緊,讓他們先化妝,應該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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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說著,這裡的工作人員便走出來叫我們了,於是一群死灰般的人飄飄蕩蕩的跟著去了悼念區,我到棺材前探了探頭,鄭琳佯已經被收拾乾淨,換上壽衣化了妝,原本還哭著,看到她的一瞬間,我又閉上眼別過頭去,示意可以推進火化爐了。
我說不上我是什麼感覺,就是渾身都僵僵的,仿佛躺在那個棺材裡的不該是鄭琳佯而是我,甚至想,要不是這地方有規定,我都不想浪費時間辦什麼葬禮,就把請來超度她的師傅們直接叫來這裡,敲鑼打鼓的該幹什麼就幹了得了。
熊熊大火「呼」的一聲燃起的時候,心裡就好像缺了一塊。
「你昨天應該告訴我的。」高辛辭捏了捏我手心輕聲說:「至少,我能過來陪陪你。」
他並沒有看我,只是面無表情的看著那一攤火,我呆呆的望著,許久後目光也回到火爐:「她真的死了嗎?」我頓了頓,高辛辭似乎有些驚訝,終於回過頭看了我,可我依舊神神叨叨的:「她是不是真的死去了,再也不會回來,我再也見不到她了。」
「時時……」
「你放心吧,我並不難過,我只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也回過頭去看他,高辛辭長長的嘆了口氣,想了想,輕輕把我抱在懷裡:「沒事了,都過去了。」
「辛辭,你知道你爸爸死去的時候,你是什麼感覺呢?」我緩了許久才說。
高辛辭一面撫摸著我的髮絲一面思索著,許久才回答:「我早就不愛他了,十二年前,他拋棄我和媽媽的時候,我就知道,我不愛他了。但是昨天,公家的消息傳來讓我去認屍的時候我還是哭了,我沒去見他,是左嶠替我去的,告訴我,他真的死了,預計死亡時間、是半個月以前,大概就是他剛來找過你,轉頭就被威廉殺害了,在河裡泡了那麼久,屍體都爛的不成樣子了,只能靠身上的首飾衣物辨認,公家叫我過去,其實是想比對DNA的,結果我沒去。」
高辛辭說著竟還笑了,他的眼睛紅彤彤的,為我講了一個地獄般的冷笑話。
「可是我還是沒去見他,左嶠折返回來帶了我的樣本去了,我沒見他,我甚至都想不起來,我上一次見他是什麼時候了,以後也不會再見到了。」高辛辭哽咽著,沒多久又倔強的擦乾眼淚。
「他來找我,告訴我去攔江以南的路之後還問了我一個問題,他問我會不會照顧好你,即使是這樣,即使他是為你而死的,你也不會原諒他嗎?」我仰著頭,伸手擦了擦高辛辭的眼淚,但它還是止不住的往下掉的。
高辛辭輕笑著、搖了搖頭:「我不恨他,所以沒有原諒,不愛他,也不會在意他為我做了什麼,時時,或許你覺得我的心太狠了,一次背叛之後就再也掀不起波瀾,但我就是這樣的人,我改變不了我自己的性格、情緒,我確實為他流淚了,我確實還稱他一聲父親,但於我心裡來說,他就是一個、熟悉的陌生人。我是麻木的。」
「麻木?」我聽見這個詞語愣了愣,鬆開高辛辭的懷抱,我看向燒的極旺的火爐:「大概我一直想的就是這種感覺,麻木的。」許久之後幽幽的嘆了口氣,轉頭望向紀檳:「葬禮你打算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