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生了休妻另娶的念頭,甚至,怕別人背後嚼舌根,他早在還不知道我是妖是便想燒死我。我是妖又如何,不過是給了這對狗男女一個殺我的藉口罷了!」
晏無雙嘖嘖兩聲:「竟然是這樣?」
貞娘越說越悲憤:「顧郎是我下山後見到的第一個男子,都說妖性詭譎多變,但那時,我從未想過害他,只是化作一個普通的人類,與他洗手作羹湯。我哪裡想到,人竟然比妖還要壞?他進城讀書後,每次回來身上都會沾染一些香粉,漸漸的,家也不回了,好幾次,我半夢半醒時,發現他站在床邊冷冷地看著我。直到我有孕」
「妖有孕時,法力會大減,我那時整日已經很不舒服,他突然轉了性子,主動給我熬藥,誰知,那藥一入腹,穿腸破肚我痛得撕心裂肺,現出原形,卻仍沒傷他,我只是問他為什麼,可他卻叫道士活活剖了我的內丹,將我釘死在桃木上,一把火要把我燒盡!」
「那你是如何逃脫的?」連翹忍不住同情。
「那時,我雖沒了內丹,但靈力還沒散盡,拼死斷尾逃生。」
貞娘微微回頭,撫摸身上的毛髮。
連翹這才看清她的尾巴是殘缺的,身上的皮毛也斑駁不堪,斑駁之下,露出道道火燒的傷疤。
「再然後,我休養生息,用魅術迷暈縣令,假裝是他的遠房侄女,改頭換面重新回到了這個地方,就是想看看顧聲會不會重蹈覆轍。沒想到啊,顧聲還是死性難改,我不過隨意開了開裝有金銀珠寶的箱子,又提起過叔父縣令,他便背棄了何小姐,轉而又對我大獻殷勤」
連翹思索道:「所以,其實是你教唆的他殺了何小姐?」
「他這種人需要我教唆?」貞娘似乎覺得好笑,「不,是他先提出來的,他早已厭煩,恐怕自打聽說了掏心之事後便琢磨著想模仿殺人,直到昨天,窗戶紙被捅破。」
「再然後,你就用同樣的方法殺了他是不是?」
「是又如何?」貞娘恨的牙痒痒,猶嫌不夠,「只不過你們來得太快,殺了他之後,我來不及離開,只能在自己身上也劃了幾下,試圖騙過你們,但技不如人,我認了就是。何況,妖丹已毀,我本已活不了多久了。」
她面上浮現出大仇得報的鬆快,從尾巴開始,身體卻在逐漸消失,大約沒過多久便要散個乾淨了。
這一幕令人唏噓不已,說起來,這狐妖也算個可憐人。
「但可憐歸可憐,你不該殺了那麼多無辜之人。」連翹嘆了口氣。
周見南也委屈:「我不過就笑了一下,你幹嘛往死里打我?」
貞娘卻也蹙眉:「你們以為鎮上死去的這些人都是我殺的?」
「不是嗎?」周見南訝然。
貞娘冷笑:「我是殺了人,但只有顧聲一個,何小姐要怪就怪自己識人不清,拐了個中山狼回去,至於其他人,可跟我沒關係,冤有頭債有主,我只不過是借一借他們的心——」
「心?」
「沒錯。否則,你以為被掏了心,又沒了內丹,我是如何能維持人形的?自然是靠吃人心。那些人既然已經被殺了,我掏一掏他們的心,也算不得什麼罪大惡極吧?」
「這麼說,掏心的是你,但一直以來,殺人的是另一隻妖?」連翹瞠目結舌。
狐妖身體已經散了大半,聲音也開始模糊:「妖?我也不知道它究竟是什麼東西」
連翹明白了,若狐妖說的是真話,這個鎮子上最近的兇案並不是一人所為,而是有三個兇手——
何小姐是被人偽裝成妖殺的,這個人是顧聲。
顧郎君是被妖偽裝成人殺的,這個妖則是狐妖。
而那個從一個月前折騰不笑鎮的東西不是他們任何一個!
甚至從頭到尾都沒真正現過形,說不定,這東西就藏在他們中間,一直旁觀他們找錯方向!
瞬間,幾個人人人自危起來。
但周見南實在有些膽小,他琢磨道:「妖性狡詐,她會不會又在騙人,說不定這消散的靈氣只是她遁走的手段之一,要不,還是將她徹底斬草除根?」
「你這麼說也不是沒有道理。」
連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