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之後蘇黎馬上轉身到門邊,小聲的對著外面的木雲深說:「木大公子,四爺恐怕和逢春老先生得談挺久,我反正一沒事,正好平日裡是做古玩鑑定的,想在旁邊看看闌城先生怎麼雕刻,四爺如果談完了,麻煩您過來喊我聲可以麼?」
木雲深一聽,正中下懷,他本身也不願意就這麼在外頭候著,好像個小弟一樣,點點頭後他說:「闌城叔叔性格不大好,但手藝是非常精湛的,那陸夫人慢慢看。」
蘇黎和他揮了揮手,在他的背影消失在樹林中後,慌忙把門關上,剛要回身,就聽見屋子裡頭爆發出一陣悽愴的哭聲,鼻子跟著也微微一酸,走了回去。
「香姐,想不到你居然比我還早走一步。是闌城沒有用,沒辦法替你挽回聲名,闌城沒用啊……」木闌城抱著這封信,哭的就像個孩子。
蘇黎連跑兩步,忍住淚水說道:「闌城叔叔,麻煩你把當年我母親的事情告訴我吧!至少讓我知道,我母親為什麼會離開木家,為什麼四大家族不容她,為什麼木家到現在也不找她,甚至都不給她個安身立命之處!還有為什麼所有人都不願意提她的名字,說她是個污點。您都告訴我吧!」
蘇黎連續問了好多個為什麼,這些都是她留存心裡已久的疑問,以前不問,是因為她不知道找誰問,而且就算她問了,知情的人也未必會告訴她。
一個能為了自己母親流淚的男人,他一定和自己母親的關係匪淺。
她愈加的相信手中那張殘片上寫的,木香在木闌城的幫助下,逃離木家。
眼前這個男人,她必須要穩住他,利用僅有的時間獲知最多的信息,見木闌城似乎還沉浸在悲痛中,蘇黎急的兩手直接砸在桌上,激動的說:「木伯伯,我只有這點時間,如果你什麼都不告訴我,我就沒有機會替我的母親沉冤昭雪。如果你真的覺著我母親是冤枉的,請你冷靜點,告訴我你所知道的,好麼?」
木闌城被蘇黎嚇了一跳,他雙眼模糊著看向蘇黎,倒是揉著眼睛笑了聲,「好。好孩子,可真像香姐當年。」
知道自己有點太衝動,甚至是唐突,蘇黎略有點不好意思的坐回到原位上,輕聲說:「抱歉,木伯伯,我知道媽去世對你打擊很大……但……」
木闌城嘆了口氣,將手中的信推還給了蘇黎,「你知道四大家族,那你清楚當初四大家族為什麼要建立麼?」
蘇黎搖了搖頭,她知道的都是皮毛,否則何必在這裡問木闌城。
「古玩本就是深水潭,多少人進來,又有多少人鎩羽而歸。但是總有那麼一批對這行觸覺靈敏的角色,他們就像是這行中的先驅,始終能比別人更快一步。後來這些人組成了個研究會,專門幫不懂行的人幫忙掌眼,口號就是鑑古存真。後來慢慢的,就發展成了家族產業,進來的人越來越多,也就演變成了現在所謂權威界的四大家族。」
蘇黎靜靜的聽木闌城和她交代前因過往,她知道木闌城其實也未必願意再想起那些事情,只是想到自己居然能觸碰到這些核心,不覺提起了萬分精神,生怕漏了其中任何一個細節。
四大家族,南城陸家,四九顧家,蓉城陸家還有雲省木家,陶瓷、書畫、玉器、雜項,這四大家族各自掌握了自己非常精深的領域,一時間在古玩圈內也是備受矚目,他們享受著居高臨下帶來的無數好處,讚譽、金錢甚至還有數不清的利益鏈。
人心有時候比鬼神更莫測,當初的口號是去偽存真,當通過這些得到的利益越來越多的時候,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守住自己的那份清明。
早前,四大家族立下掌印這個規矩,也就是每十年,四大家族中會選出一位最有才華的人擔當掌印這個職務,所謂掌印,就是持四大家族公認的一枚物證,可以行使監督四大家族的權利。
木闌城說到這裡,停了一下,「其實這種東西早就是自欺欺人的存在,可是香姐卻把它看的無比珍貴。」
蘇黎聽到這裡,知道事情要往自己的母親身上牽連,不覺跟著緊張起來。
木闌城本不姓木,他是木家的學徒,木香就相當於他的師姐,木闌城這輩子最佩服的人大概就是木香,因為他再也找不到比木香更加刻苦又更加有天賦的女人,小時候他總是喜歡跟在木香身後喊她香姐,哪怕現在這年歲,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