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眸中布滿了血絲,顯然是徹夜未眠,而那個放在窗台上塞滿了菸蒂的一次性紙杯,就是他站了整夜的證據。
喬桑榆的心跟著涼了下來,她抿了抿唇,才艱難開口。聲音很輕很淡:"祁漠呢?"
只是簡單的三個字,她的喉嚨口便不由發酸發澀,說到最後已有明顯的走音。她的腦海中只有昨夜暈倒前的影像:那個幾乎被燒空的汽車框架,還有消防員的那句"後座有人,不過救不出來"的話……
火應該滅了吧?
那現在祁漠……變成什麼樣了?
"那具屍體不是祁少的。"下屬彈了彈菸灰。不久前,他也和她一樣傷心絕望,"dna比對一個小時前剛出來,不是祁少。"
"不是他?"這樣的消息,像是一個支柱猛地撐住了她墜落的心,喬桑榆的眼底一亮,目光瞬間轉喜,有種災後重生的釋然。她的嘴唇抖動著,想哭又想笑,"太好了……不是他就好!"
"別盲目樂觀。"下屬打斷她,面色依舊凝重,看不出任何的欣喜,"我們的人找了一整夜,都沒有祁少的消息。準確點來說,祁少現在的情況……"
他頓了頓。頹然地丟出四個字:"生死不明。"
於是喬桑榆那顆被撐起的心,又開始墜落再墜落……
"元朗!"有另外的下屬推門進來找他,急匆匆地喊出他的名字,側頭見喬桑榆醒著,面色尷尬地點了點頭:"喬小姐。"
"大家都準備好了?"那個叫元朗的下屬這才掐滅了手中的煙。菸蒂連同紙杯子一併扔入了角落的垃圾桶,"我的傢伙呢?"
"在車上。"當著喬桑榆的面,那個下屬面色猶豫,特意壓低了聲音,"走吧?"
"等等,你們去找祁漠嗎?"喬桑榆掀開被子就想跟,但也是掀開了被子,才發現自己還穿著昨天的睡衣和外套,但她也顧不上合不合適,"我也去!去查沈亞!祁漠說昨晚去找他,肯定有問題……"
她氣憤地趿拉上拖鞋,大腦已經開始高速運轉。
她甚至已經想好了:去沈亞家裡搜找!當場指認他有罪,讓他告知祁漠的下落!實在不行,她就搬出爸爸和哥哥的身份……
"我們不去追查。"元朗打斷她,抬眼撇過她,眸中儘是冷漠和恨意,"我們去殺了他。"
說話的同時,他已掏出口袋中的一副半截皮手套戴上,每個動作都透著一股狠勁。
"殺他?"喬桑榆不明白也不贊同,"還沒找到祁漠!也沒找到證據!"
這回,回應她的是一聲嗤笑。
"祁少帶我們做事,從來不需要證據,我們只需要結果。"元朗瞪著她,這回的不滿是明顯衝著她來的,"喬小姐。你跟了祁少,連這點規矩都不懂?"
"老元,你怎麼說話的!"旁邊的那個下屬推他,"她是祁少的人!怎麼交代?"
"交代什麼?那也要祁少能回得來才能交代!!"同伴的一句提醒,反倒是讓他壓抑的整夜的情緒徹底爆發。揪著夥伴的衣領歇斯底里地吼出來,"你也不看看車裡的兄弟被燒成什麼樣了?祁少能活著回來的幾率有多大?還不都是為了這個女人!"
他直指喬桑榆,憤怒之下,情緒失控:"多大點事?非要為了這個女人查查查!對方玩陰的,我們卻要做得公公正正比警察還守規矩?你現在教教我,我應該怎麼跟她說話!"
另一個下屬被罵得啞然無聲,因為內心裡,他們的想法是一樣的。
喬桑榆捂住口鼻,當場聽得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