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說我快要死了?」
雲初把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般。
玄奘嘆息一聲道:「兩年之前啊,老僧感應到自己即將油盡燈枯,坐化之日就在今年,為此,老僧不勝喜之,誰料想,大道無常,到了今年,老僧已經準備了一切坐化的儀軌,誰料想,老僧苦等的契機卻消逝無蹤,真是怪哉。
你既然也知曉老僧的死期,不妨說說,老僧到底什麼時候才能褪去這一身的羈絆?」
雲初瞅瞅玄奘身邊的兩位黑衣老僧,老僧非常乖覺的把耳朵閉上,沒錯,他們的兩隻耳朵跟兩扇大門一般封閉住了耳朵孔,立刻就呈現出一副入定的模樣。
玄奘迫不及待的道:「現在說吧,他們已經封閉了六識,比死人還牢靠。」
雲初小聲道:「我記得很清楚,您是在今年圓寂的,坐化在了玉華宮,安葬在了白鹿原,我還聽說,您身死之後,煉出來了不少的舍利子,尤其是頂骨舍利最為完整,為佛門重寶。」
玄奘聞言抬手摸摸自己的光頭頭頂道:「你是說這裡的骨頭弘化成了舍利子?還是佛門重寶?」
雲初強忍著沒有告訴這位高僧他的頂骨舍利後來被人砸成了九塊,分散世界各地……
玄奘摩挲著自己的禿頭笑呵呵的道:「看來老僧還是有一些佛骨的,去吧,去吧,老僧好好地洗洗這塊佛骨,莫使沾染塵埃……」
血流滿面的雲初從玄奘大師的禪房出來之後,再看天空,發現一片雲彩都沒有,天空湛藍湛藍的,心中更是平靜的宛若嬰兒。
禪房外有荷花缸,玄奘大師正在用缸里的清水洗涮自己的光頭,雲初就不好用那些水來洗自己臉上,頭上的血,他也擔心自己的血會污染了玄奘大師那顆珍貴的頂骨舍利。
好在,今日裡不是大慈恩寺的開放時間,進出寺廟的全是和尚,雖然滿臉血,這些和尚卻不怎麼奇怪。
離開了大慈恩寺的正門,雲初一個縱越就跳上了自家的後牆,才落地,就聽到李思發出的一聲慘叫。
回頭看去,李思被壓在一張梯子下面,同樣被壓住的還有雲瑾,溫歡,狄光嗣,光嗣這孩子最胖,被壓在最底下,還不敢出聲,只是一張小臉漲的通紅。
唯一沒被梯子壓住的人是雲錦,雲初把幾個孩子從梯子下拯救出來,又從雲錦背在身後的手裡奪過一把彈弓,忍不住冷哼一聲道:「你們拿著彈弓在幹啥?」
溫歡張嘴道:「打禿驢。」
雲初怒道:「誰讓你們這麼幹的?」
李思笑嘻嘻的唱道:「打呀,打呀,打禿驢,一打一個包,禿驢頭上長禿驢,大小都禿驢。」
才唱完,李思就後知後覺的看到雲初滿臉血,就跟著慘叫一聲,連滾帶爬的往後宅跑,一邊跑一邊喊:「媽,媽,師傅被禿驢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