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穿了此人的真面目;也令他長久以來一手遮天的煊赫權勢,就此土崩瓦解;但正因為這這些日子整肅內部的耽擱和波折,故而時至今日,才有幸當面致謝一二……」
公孫大娘說到這裡,卻是帶頭深深的頓首在地三拜。江畋默默聽完這一切,又看著她行禮畢盡之後才開口:「我只是順勢而為,並非用心與此,所以也無需特別感謝,承蒙招待到此為止就好了。」
「監憲果然視利祿如浮雲的非凡之人,但我輩卻不能因此忘恩負義,不思圖報。」公孫大娘卻是越發恭敬道:「雖然本坊只有一些孤弱女流,但在城內逸事風聞上,還是略有所長並願報效一二。」
隨後,一份裝在漆彩托盤裡的冊子,被呈送到了江畋面前。他信手翻開卻是咦了一聲,因為這份單薄的冊子只是一份目錄,或者說是一系列文件檔牘的索引。裡面赫然被預先分為了好幾個部分。
其中一部分目錄,是真珠姬桉發的澤豐年間上元日前後,京兆府內所缺失和損毀的部分桉牘。還有一部分目錄,則是私下收集和記錄、匯總起來的,一些宅邸中的酒宴和歡場中的個人訪談和言語。
一部分是當年受到此事牽連的人員名單,以及後續朝堂人事變動的記錄;最後一部分,則是涉及道皇城在內的三內五苑、以及夾道和天街的宿衛安排;以及事後武德司大索全城的城坊搜查報告。
這些內容也在江畋當初的調查範疇之內,但是內容相當散溢和碎片化,如果沒有專門的時間精力和人手去檢索,是很難獲得如此全面的資料。江畋不由抬頭看了一眼公孫大娘。就見她主動解釋道:
「當年的前代坊主,也是受到堯舜太后的指派,配合有司進行過相應的查證和搜撿;順帶留下了一些以備查證的東西;本以為這段公桉就此寂寞無聞,埋沒在故紙堆了,不想還有重見天日之際。」
就在江畋微微頷首之後,一枚結著彩色絲絛的小巧玉環,緊接著又奉送到江畋面前。公孫大娘隨之介紹道:
「此乃憶盈樓的一點心意,還請貴人千萬笑納。籍此信物,可在七秀坊所屬的館院、酒肆、行棧、錢櫃處獲得協力。勿論是錢財,消息、貨物,還是暫時聽用的人手;都可以就近支取和使喚……」
「如此盛情,倒讓我有些心虛不受了。」然而,江畋卻沒有馬上拿起來,而是用手指輕輕彈動著托盤,意有所指的反問道:「相比之下,七秀坊或是憶盈樓,又想要得到什麼?」
「……」公孫大娘猶豫了一下才委婉笑道:「實在不敢相瞞貴人,七秀坊只是希望日後能與貴官部屬,有所聯絡和互通聲氣,並且為維持當下京師的安定局面,查禁查禁非違,綿盡薄力而已。」
「這個沒有問題,」江畋毫不猶豫的回答道:「只要是肯站在保護大多數士民百姓的立場上,願意為剷除和剿滅獸禍、妖異的危害,而盡興出力的存在,必然都是西京里行院天然的合作對象。」
「不知貴人可曾聽說過,傳說中的秘密結社之一九耀?」緊接著,公孫大娘又示意屏退了兩名劍衛,肅然道:「其中有一位別號「望舒」的太陰居士,擅長惑心術,可以改換和扭曲女子的心志。」
「當初本坊派出去調查的好幾位劍女,就是被他禍亂了心志,而自相殘殺而死;甚至還有一位別社的都知,不知何時開始里通內外,成為此人的眼線和暗裝。直到內查時才被發現了端倪……」
「除此之外,當初在桂枝園現身,惡名昭著的奸賊黒蝠君,還有被貴人當場揭穿擒獲,男女莫辨的鮑四娘子;事後,都被查出與之有關,而分屬於各自的外圍團體中……」
片刻之後,一身可疑脂粉氣的可達鴨,也在侍女攙扶下,滿臉通紅的回到了宴席上。就見到江畋身邊已多了一名,雲鬢盛裝、容姿妍麗的女子;正柔若無骨的貼附在在他身上,親昵喁喁說著什麼:「妾身杜七娘,此番前來肉坦謝罪……」
「那好啊,就看你能做到什麼程度了。」江畋也順勢輕聲笑道,至少在另一個世界的遭遇,已讓他面對聲色的尺度和下限,被無形拓展了不少,不再是那個隨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