園和瓜地。
但是,除了若干瞭望的哨塔和簡陋圍欄之外,幾乎沒有看到任何直接手持棍棒、皮鞭的監工身影;就仿佛是這些崑崙奴群體,就天生熱愛勞作一般;偶然間還能聽到一些,意味不明的歌聲和喊號。
因此,夷州大島雖與閩中道只有一條海峽之隔;但是登島之後,卻反若是一下子來到精彩紛呈的異域山川一般。雖然大多數建築都是中土風物,但是只要走近了看,就會發現在細節上的諸多差別。
比如明顯來自天竺、南海列國,果身相擁造型的門雕和花欄,或又是充滿對稱的火焰、蔓枝、花果等繁複花紋的波斯鑲貼畫;乃至數節漆雕人面的遠洲圖騰立柱,就這麼令人熟視無睹的混雜期間。
而在居民區和港口的碼頭、倉儲區之間,數里長、半里寬的市場內;則是矗立著各種圖形和花紋的招牌和旗幡;兜售各種大宗人貨。這就是梁公開創的大征拓時代,所帶來的的一個奇特流動現象。
雖然泰興改新之後,朝廷就逐步立法禁止以國人入債為奴,而只能簽訂長期僱工的契子;同時又鼓勵那些因災荒,過不下去的百姓遷居海外;導致賣身為奴的唐人越來越少,受虐奴婢則逃亡益眾。
但另一方面,大量從海外輸入的藩人,則是成為了這些底層勞動力的重要補充來源;因為大唐法度並未明文保護,這些未受王道教化也未承擔徭役賦稅的族群;只允許在中土勞作兩代後自然歸化。
但是隨著百年大征拓的尾聲,海外諸侯林立的格局,逐漸穩固下來之後;這些海外藩人卻因此形成了,向著東土大唐自發遷徙的慣性。因為大多數人原本生活的外域邦國,實在是太過艱險苦惡了。
而哪怕在東土大唐為俾為奴,也能更好的環境裡,靠做牛做馬苟活下去。也不再擔心朝不保夕,遭到酋長、貴人和敵族的凌暴殘害;若能表現出色,還能夠得到指定婚配,而在兩三代後自然歸化。
因此在諸多外藩諸侯中,也由此誕生了一套成熟的社會架構。既唐人移民和土生唐人後代為第一等的藩士、良人;扶桑、新羅、渤海等歸化人為第二等平民/工頭。已馴熟的土蠻則為第三等隸民。
在定期的海外捕奴運動中,被俘獲的生番、野人和戰敗的外族俘虜;則是成為第四等的最底層奴隸。其中,又按照不同區域和環境的特色,從中細分出三六九等來,通過差別對待互為牽制和對立。
可以說是在這麼一個封建社會的頂峰時期;就通過這些外藩諸侯們的無師自通,將後世近代殖民者的手段,以及經驗教訓的精髓和優點,給因地制宜的發揮到了極致。也成為國內傳統派詬病根源。
如此慢慢思慮著,江畋漫步在貫通港區內,一直延伸到坡頂居民區的筆直大道上;時不時品嘗著街邊叫賣的當地飲子和小食;頻頻拒絕著那些充斥在街頭的小販,熱切兜攬和推銷的奇奇怪怪事物。
從骨頭、木頭、文石雕成的小件,到活生生的鸚鵡、黃鸝或是眼鏡猴;現場把玩和剖殺的毒蛇蛇膽;號稱能夠強精壯髓的天竺秘藥;從海底撈上來的硨磲和玳瑁、巨螺;黑鐵或是包銅的裸身小像。
當然了,隨之而來的還有混雜在,熙熙攘攘、穿流如織的人群中;令人防不勝防的扒手和竊兒。前者看起來乾淨體面、說話和氣;但眼疾手快,後者則團伙成群的聲東擊西,能擠就擠,能撞就撞。
因此,江畋在這條長街上走下來,就至少看見了三起類似的扒竊行為;其中只有一起被當眾捉住,然後在一片習以為常的圍觀之下,被一頓拳腳暴打的口鼻溢血,再由巡街的差役漫不經心的拖走。
此外還有另外個別疑似騙子的存在;比如衣冠楚楚的商人,或是濃妝艷抹的嬌娘。然後以迫不得已出手傳家寶;或是受到暴虐可憐求助為名,將人引到街邊的僻巷、小店裡去,進一步的蠱惑炮製
當然了,依靠江畋過人的視力和聽力,可以發現此輩中人選擇的對象,也似乎有所講究和針對性的;比如只對剛剛抵達的外地生人,或是看起來茫然懵懂的新客;但也規避一些看似不好惹的存在。
比如,江畋走在這條大街上的時候,基本就沒有主動靠近過來的扒手和竊兒;偶然有一個裝作認錯人的年輕女子,想要湊過來的時候;也被街邊店鋪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