檻低了?」這老傢伙嘴太毒了,一上來就扣一頂狗眼看人低的帽子,別說雲燁頂不起,就是太子背這句評語也會寢食不安。
「牛伯伯哪裡的話,遲遲未登門請安是小侄的不是,家裡一塌糊塗方才理順,這就急急忙忙跑您這裡討碗酒喝,除去給翼國公看病,您府上可是第一位呢。」
「哈哈哈,小子還是油嘴滑舌,性子討人喜歡,知道怎麼讓人高興,見過你嬸嬸,」老牛心滿意足的給雲燁介紹家人。
「小侄雲燁給嬸嬸請安,嬸嬸安康否?」
"常聽你牛伯伯說起你,是一代英才,嬸嬸一直盼著見你,今日相見果然一表人才,只盼著你多來家中坐坐,你見虎哥哥行走不便,少年人多親近才是。」很和藹的婦人,雲燁很享受這種家庭式的談話方式。
「小燁莫怪為兄,你頭次回長安,為兄沒能到府上拜見老夫人失禮了。」坐在毯子上的牛見虎努力的坐直身子給雲燁見禮,他不是一個善於談話的人,一句話下來就漲紅了臉,手也侷促的不知放哪裡好。
「見虎哥哥多慮了,等會小弟給你看看傷腿,」雲燁早就有這個打算,聽說牛見虎十八歲時與旁人賽馬,不幸失手從馬上掉下來,被馬踏傷小腿,由於傷情嚴重,只好鋸掉一截腿,如果小腿存留一部分,雲燁還有辦法做一條假腿給他安上,只要經過鍛煉一段時間,就會和常人無異。如果膝蓋也鋸掉,那就沒辦法了,以現在的條件,沒辦法製作出兩個反關節,並保證它們運轉自如。腳腕的活動範圍相對較小,只要保證卡簧的質量,製作一隻假腳還是有可能的。
牛見虎可能對自己的腿已經不抱希望,只是感激雲燁記掛著自己的殘疾。
老牛則不同他見識過雲燁的本事,不說別的,就給老秦施展奪血續命之事就傳的整個長安城沸沸揚揚,為驗證真假,他昨日親自上秦府探望秦瓊,幾日沒見,老秦現在滿面紅光,中氣十足,雖說上陣殺敵不可能了,但是騎馬行走如同常人,昨日還吹噓,只要再將養些時日,就找尉遲老傻比拼槍法,絕不讓這個老傢伙專美於前。既然能讓病骨嶙峋的老秦騎馬就沒理由不能讓兒子站起來,這五年,眼看著以前生龍活虎的兒子逐漸消沉,成了他最大的心病,雲燁這小子是出了名的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他說給兒子看腳,那就有八分把握讓兒子站起來。
「牛伯伯小侄今日特地從家裡帶來一些吃食,還特意給您弄來一壇好酒,不如咱們今日午食就喝掉如何?」
「喝個屁!你見虎哥哥如今還瘸在地上起不來,你還有心思喝酒?這就給見虎看腳,只要讓見虎站起來,老夫家裡的酒隨便你喝。」老牛蹭的從矮榻上站起來,揪著雲燁來到見虎面前,。
「父親,孩兒的腳都鋸掉了,你就不要為難小燁了,再說,您這幾年不是找遍了長安名醫不也是沒辦法嗎?」
「你懂個屁,那些庸醫怎麼和這小子相比,他要是有一天說男人能生孩子你老子我都信。」
「雲哥兒,你真的有辦法讓虎兒站起來,如同常人一般?」牛夫人還是了解丈夫的,沒希望的話,老頭子不會再給兒子假的希望,她一時緊張得發抖,話都說不利索。
"只要見虎哥哥膝蓋完好無損,就不是什麼大問題。」雲燁笑眯眯的說,能給別人帶來希望,這種事多做些無妨。
話音剛落,牛夫人就「咯嘍」一聲暈過去了,老牛摟著老婆笑的鬚髮皆張,老淚縱橫。牛見虎跳著撲上來抓住雲燁衣襟連聲說:「小燁,我只是沒有腳,膝蓋沒事,你看,你看!」
扶住牛見虎讓他坐在矮榻上,掀起衣袍,退下包傷腿的布帛,檢查骨骼,不錯,脛骨,腓骨完好,他的腳自腳踝處斷去,這對假肢製作不是難題,只要找到合適的材料,再輔以百鍊鋼板做骨架,不難,當年在成都考高級技師變態老師出題就是用一堆矽膠,塑料自己製作模具,再一點點用切刀,用鉗工工具修銼出外形,還要合乎尺寸,找來一位殘疾人裝上,讓殘疾人評判舒適度,合體度,各方面標準合格才可以評上高技。只是沒有矽膠,這難不倒雲燁,用牛筋來熬製,和矽膠幾乎沒區別,質量上甚至超越矽膠。在不考慮成本的條件下,大象筋估計老牛都會找來。
全家像等待宣判一樣等待雲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