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話,雲燁回頭看了一眼李義府說:「你是怎麼搞得老人家怎麼說話也要你來教?你父親已經年過半百,難道不知道怎麼說話?我最喜歡聽老人家的經驗之談,而非這些沒有任何含義的廢話。」
李義府剛要告罪,雲燁已經攜著老人的手往雲家走,並且回過頭來看著那個健壯的青年農夫說:「老人家好運氣,還有一個如此健壯的好後生。」
老漢和農婦見雲燁和藹可親頓時就放下心來說:「憨驢兒確實是一個好孩子,十里八鄉誰不誇獎他是一個侍弄莊稼的好手,狗兒·……」
剛說出來一個狗兒,就立刻打住不說了,看樣子李義府的這個小名也是在不許說的話語之列。老人又不敢說話了,場面一下子就尷尬了起來,李義府有點氣急敗壞。
老錢笑嘻嘻的從憨驢兒手裡接過那隻公雞和那一籃子雞蛋笑著湊趣說:「咱家好久沒有收到這樣實在的禮物了,侯爺,您看看這隻公雞真是肥大。」
憨驢兒囁喏半天才說:「這是莊子上最大的一隻公雞,聽說要來貴人家,俺爹特意挑的,就是雞蛋從瀛洲拿過來時日太久不太新鮮了
雲燁讓老錢領著李義府的父母進了花廳喝茶,自己把李義府留下來訓話,還沒等雲燁說話,李義府先躬身告罪說:「學生愛慕虛榮,不符君子之風,請先生責罰!」
「李義府,書院從來沒有想過把所有人都教成君子,也不能都教成君子,你本性圓滑,出事機靈,甚至有的時候機變百出,這些在我看來不是什麼缺點,我只問你一句話,為何要掩蓋?你覺得有君子這個身份在大唐比較好混些?
你父母哥哥是老農,老農就說桑麻,牛羊,田地,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就是在陛下面前也說得,難道說那麼說話讓你感到難堪了?你家裡出了你這個讀書人,全家都蓋圍著你轉?這是什麼道理?書院要求存真,要求去蕪存真,你做到了麼?「
李義府要說話,雲燁止住了他的辯解,又說:「今天的主客是你的家人,你是做弟弟的,好好安慰他們一下,老人家既然來到了長安,那就好好的逛逛,你家也是小康之家,負擔得起,好好地報答他們一下吧。「
說完就苦笑一聲,在李義府的腦袋上抽了一巴掌,抬腿要踢被李義府敏捷的躲過去了,就是因為這兩個動作,李義府沮喪的面孔又活過來了,恢復了在書院的樣子,雲燁踢人書院學生是可以躲得,這是慣例,李綱老先生打人,被打的必須準備好藤條,做好最佳的挨揍姿勢這也是慣例,書院學生都知道這兩條。
雲燁既然肯教訓並且毆打自己,就說明他依然拿自己當學生看,並沒有因為剛才的惡感而對自己心生鄙夷,先生不就是教訓人的麼。
回到了花廳,李義府就表現得非常的活躍,隨著丫鬟一道道的上菜,他就給父母和哥哥一道道的解釋,何為東海之魚,何為北湖之鱉,什麼是山珍,什麼是海味,該怎麼吃,該如何吃都交代的一清二楚,還特意囑咐爹爹,這裡的酒可以多喝一些,都是好酒,外面可買不到,也買不起。
雲燁笑著和李義府的父親幹了一杯,說說瀛洲的事情,對於瀛洲雲燁可不陌生,自己的大軍曾在那裡屯駐過。
「我們瀛洲人到現在還在感念侯爺的大恩,您一把火就把高麗人全部燒死了,到現在卑沙城依然是鬼影子都沒有,高麗人都跑光了,老漢農閒的時候也會下海去捕魚,遠遠地看到卑沙城就開心,現在海上一艘高麗人的船都沒有,全是咱們唐人,河北現在可是富裕之鄉啊,侯爺如果還去瀛洲,老漢就讓憨驢兒下海給您去捉海參。「
這才是一個酒喝高了的老農該說的話,憨驢兒的表現也是如此,全家都朝著肉招呼,李義府多吃了兩筷子竹筍,就被父親訓斥了兩句,有肉誰吃菜啊,花了一貫錢呢。
李義府的臉頓時就黑了,雲燁卻笑的開懷,大聲的附和老農的實在話,勸他們全家多吃一點,還讓丫鬟多上來一碗餚肉。
一頓飯足足吃了一個時辰,憨驢兒攙扶著吃的溝滿壕平的父親,自己也打著飽嗝從雲家出來,李義府一臉的尷尬,雲燁指著大門上那道赦建藍田侯府的匾額問李義府:「難道就沒有彼能取而代之的雄心?」
第二十七節彼能取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