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魔鬼怪,神話迷信。非要與他人比高低、分善惡、美醜、是非。
而李弘之所以如此說,只不過是看清了這佛像的假象,什麼從地上長出來,挖開一看,下面肯定有貓膩。
但世間本無事,庸人自擾之。卻與六祖慧能,在上一世流傳極為廣泛的明心見性偈語,有著異曲同工之處,自然是讓神秀與慧能感到吃驚了,他們的偈語,可是通過自身苦修而悟的。
卻不想,太子殿下憑藉僅十歲的年紀,就已經能夠洞徹的如此清晰。
武媚也同樣緊張的看著李弘,李治現了這一側的異樣,也是與嘉尚一同扭身,看著慧能與神秀向李弘請教。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您得菩提偈現在做的如何了?」李弘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說道。
「殿下如何得知?」慧能與神秀更是驚訝的不知該如何是好了,這是自己最近新悟出的偈語,而且自己在為完善之前,還從未與人講過。
「不難,今日在佛堂聽您講佛,想來這便是您的佛法精要吧,李弘欽佩。」李弘面色自若的說道。
「請太子殿下受小僧一拜。」慧能說完後,便與神秀兩人,虔誠的看著李弘,雙手合十輯鞠躬。
「不敢,慧能大師、神秀大師萬萬不可,前人栽樹、後人乘涼,這乃是您們心血之作,不過是我從您得佛法里聽出了您得偈語罷了。」李弘正色道。
武媚卻是一臉的不相信,你那睡覺的德行,什麼時候聽人家講一句佛法了!但不管怎麼樣,她還是抑制不住心裡的震動,因為她與李治聽了一上午,也沒聽出這層意思來,難道說,自己與陛下的悟性,真的還不如這個小人兒?
慧能與神秀行禮給李弘後,然後也同樣誠摯的對他說道:「既然太子殿下聰穎無比,佛緣深厚,不知可否為我等揭開這佛像之謎?」
李弘皺了皺眉頭,他原本不想揭開這個江湖把戲,畢竟這個東西影響也不大,而且對父皇跟母后拜佛的誠心也有加分。
慧能看著李弘皺眉遲疑的樣子,自然是知道皇家人心裡的想法,這也是為何他一直遊走南方嶺南一帶,很少來北方。
一是他不想因與神秀之爭,而使禪宗走向分裂。再者也是想要遠離與皇家、朝堂的瓜葛。「南能北秀」則是他心中的顧忌。
「太子殿下,正所謂:世心本源,不離世間。離世得真,恰似覓心。」慧能跟上一世李弘看的玄幻小說似的,說著說著就出一大招,帶著腥風血雨,帶著步步緊逼,也帶著哲學蹤跡,讓李弘逃遁不得。
李治、武媚,就是連一臉佛相的嘉尚也是心中一驚,慧能一番話,可不是把李弘只當作太子來看,更不是當作小小少年來看,而是自本源內心,於明心見性之間,把李弘擺在與他同一高度的高僧來看待的。
李弘此刻真想念一句:「無量壽佛。」氣死這個逼自己拆穿嘉尚把戲的慧能。
但他心裡更清楚,只要他敢念,武媚就敢削他。可李弘是誰,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兒,就憑你兩句話,就想逼迫他,那就是痴心妄想了。
成佛成道成魔成神,李弘都能腳踩一線,此時也是裝模作樣道:「世所所見,我之愚見。本心不非,非不自來。」
言下之意則是,拿點真材實料出來,別老是用佛法來步步緊逼。
慧能笑了,黑瘦的一張臉突然間,有如萬花齊放、也如萬佛朝宗般,綻開了一個溫和、無爭的笑容。
「小僧有一件禪宗至寶木棉袈裟,如果太子殿下肯為小僧解惑,小僧則願把袈裟贈與太子殿下。」慧能看著李弘說道。
此語一出,先不說神秀急聲阻止道:「不可。」
李治與武媚兩個人則是眼睛放光,他倆可是知道那東西代表著什麼,而且木棉袈裟是傳承所在,對於向來喜歡佛法的武媚來說,這可是比什麼都讓她心動。
而李治自然也是心砰砰跳,如果弘兒能夠得到慧能賜予的木棉袈裟,獻給他母后。這朝堂之上,天下之間,弘兒的仁慈孝敬之名,將傳以天下。
而今日這一番際遇,也將永載史冊,成為美談。
李弘慎之又慎的點了點頭:「如此就多謝大師了。」言語間充滿了自信,彷佛眼前佛像迷相,對他而言,不過是輕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