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澈見他不出聲,當下更怒,順手抄了奏章又要朝曹太師砸過去,正在這時,卻感覺手被輕輕拉了拉、
李澈深吸一口氣,緩緩放下手中的奏章,而後閉了眼。
劉萱輕咳一聲開口道:「朝廷重事本不該我一個後宮女子過問,只是我有一事不明,還望曹太師能夠解答。」
曹太師沉默片刻,而後淡淡開口:「貴妃請講。」
劉萱微微一笑:「正如陛下所言,陝地乃是曹太師的故里,陝地之人皆知曹家不知帝皇,陛下雖然不曾說,但如此放縱之意,曹太師應當心中也有數,這是陛下為表彰曹太師功勳,而賜給太師的封地。」
封地二字一出,眾人皆朝劉萱看來,即便是曹太師也是一臉訝然,他看了看面上含笑的劉萱,又看了閉眼不言的李澈,面色微動重新低下頭去。
劉萱見他終於明白,嘆了口氣道:「恕我愚鈍,陝地如同曹太師的封地一般,為何曹太師還任由事情發展到如今這般地步?」
曹太師的頭更低了些,他雙唇蠕動可卻無言。
一直閉眼的李澈此時睜開眼看向他道:「朕問你,為何會讓此事發展到如此地步?!若是其他之地,朕會以為乃是你不願相管之故,可那是陝地!是朕賜給你的陝地!」
聽得此話。曹太師再也無法不言,他重重叩首,語聲微有哽咽:「老臣知錯!」
「朕不要聽你說什麼知錯!」李澈怒聲道:「朕要知道為何,你會允許事情發展到如此境地!」
曹太師額首緊緊貼著地面,他語聲哽咽:「陛下,老臣老了……」
一句話帶著說不出的蒼涼,即便是劉萱也心中一痛。
柳太傅等人紛紛朝曹太師看來,目光之中帶著痛,又帶著不忍。
「老臣老了……」曹太師蒼涼道:「老到已經猜不透陛下的心意,將陛下的寵信當成了理所應當。將陛下提拔別派。當成了要除去曹家而走的每一步,老臣這些年一心壯大曹氏一族,能用的,不能用的都提拔了。老臣總以為有老臣看著。就算那些人無能也不會有大錯。」
曹太師深深吸了口氣:「可是老臣從未想過。自己已經老了,老到他們已經能夠聯手欺瞞老臣,當老臣得知此事的時候。事情已經發展到不可控的地步。」
「不可控?」李澈聞言語聲更冷:「你想怎麼控?將那些受災的百姓全部殺了?還是永yuǎn 瞞著朕?」
曹太師匍匐在地,並未回答。
李澈見他如此,語聲緩了些:「曹太師,沒有你便不會有李氏王朝,這份功績先皇記著,朕也記著,陝地乃是你曹家根基所在,這麼些年賦稅收了多少,朕從未問過,出了大旱之事,你曹家非但不開倉濟民,反而關城,朕看你真的老了,老糊塗了!」
「你忘記了我李氏王朝是如何來的?」李澈顯然怒不可抑:「若不是前朝弄得民生怨道,先皇又怎會背著不忠不義的罪名起兵?朕以為你是明白的,你的心中也是有著大義的,可如今朕瞧著,你當年的壯志,當年的雄心都被權勢給弄沒了!」
曹太師又一叩首:「老臣老了,確實如陛下所言忘卻了當年壯志。」
李澈深深吸了幾口氣,微微平復了怒火,這才看著他道:「你莫要同朕說什麼老了,事情是你曹家惹出來,朕斬了你曹家之人,你可有怨言?」
「老臣不敢。」
「朕要聽的不是你敢不敢!」李澈怒火又起:「朕問你心中可曾有怨?!」
曹太師緩緩抬起頭來,迎上李澈盛怒的眸子,恭聲道:「老臣從未有怨。」
李澈靜靜的看著這個雙鬢已經斑白的曹太師,良久之後緩緩開口:「既然無怨,便滾出去處理好陝地之事,開倉濟民,濟到再無災民為止,否則提頭來見!」
曹太師身子微抖,躬身領旨。
見他領旨,李澈這才看向柳太傅道:「太傅與太師協領要務,出了這樣的事情責無旁貸,官降一品,與曹太師一同奔赴陝地,處理陝地之務,御賜令牌如朕親臨,若有不服者,可先斬後奏!」
李澈說完鬆了握著劉萱的手,從腰間取下令牌丟了過去。
柳太傅急忙撿起,而後叩首:「老臣領旨。」
李澈閉了眼,長嘆了口氣,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