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芳顏眼中有著驚喜,一別半年之久,她才發現原來自己的心中,賀青松的身影早已進駐。聽到徐婉真的恭喜,她嬌羞的低下頭,臉頰悄然飛上兩朵紅雲。
手上的繡針不自覺的停了下來,思及在蘇州碼頭分別之際,他的款款深情,一顆心如小鹿般亂撞起來。
見她情態,徐婉真莞爾一笑,道:「青蘿你去榮暉堂候著,有什麼消息回來傳話。」
青蘿應聲下去了,她又道:「芳顏姐姐,今兒不如就到這裡。妹妹那裡有幾冊話本子,送來給姐姐解悶可好?」
塗芳顏點點頭,她此時已是心不在焉,自然不適合再繼續手上的活計。
采絲讓青麥去拿話本子來,自己服侍徐婉真喝了藥膳。
如露將鋪開的繡活收了,重新沏了茶上來。塗芳顏接過話本子,胡亂翻著,心思早已不在此處,徐婉真默默的陪著她。
陽光從窗欞處灑進來,仿佛灑進了塗芳顏的心中,驅走了她緊張不安的情緒。
過了一刻鐘,青蘿進來回稟:「大小姐、塗小姐,賀二公子將婚期定在六月二十八,徐老夫人和塗家三表叔公、表叔母已經同意了。」
如露、采絲齊聲道:「恭喜小姐/塗小姐!」
塗芳顏面色酡紅,雙手捂臉不敢看人。哪個少女不懷春?她身世飄零遭遇坎坷,難得的是,她仍能保持一顆純樸的本心,更懂得珍惜眼前這幸福。
&麼快?」徐婉真失聲發問:「那不是只有十來天功夫?」
轉眼她又想明白,七月是鬼月,沒有人會挑在七月間成婚的。要是拖到八月,就太久了些,何況八月里天氣太熱,賀二公子是心疼她,不捨得她吃苦吧。
六月底時間雖說趕了一些,但納良妾不同於成親,禮儀流程上要精簡許多,還不如趁賀青松在洛陽城,儘快禮成,帶她回宋州賀家安頓下來。
徐婉真能想明白,塗芳顏自然也不例外,想到月底自己就是他的人了,也算是終身有靠。
&暉堂」中,幾人議定了婚期,賀青松道:「青松在恭安坊里有一座小宅子,想請塗伯父、伯母和塗小姐移居到此處備嫁。」
徐老夫人道:「如此甚好,三表叔意下如何?」
這裡畢竟是徐家,塗家三人住在這裡本就侷促,賀青松這是不願委屈了塗芳顏的心思。
三表叔母點點頭,道:「二公子想的周全,那就這麼定了。」
敖興良呈上恭安坊宅子的地契,三表叔只是看了一眼,並不接過來,淡淡道:「二公子,我們家只是嫁女,不是賣女兒。」
洛陽城裡一座宅子何其貴重,沒有幾千兩銀子想都不要想。
賀二公子道:「塗伯父言重了。二位是芳顏的父母,也就是我賀青松的父母。這座宅子,一來孝敬二老,二來也是為了我們將來的兒子。」
他和塗芳顏的長子將入塗家族譜,繼承塗家產業。雖然交給他們撫養,賀青松也想給自己的骨血一些依靠。
他既然這樣說,總不能攔著他給自己兒子送宅子不是?雖然這兒子還不知道何時誕生,但總歸是他的善意,三表叔這才將地契收下。
&松這段時間就住在『淳化坊』的賀家宅子中,塗伯父若有差遣,隨時使人來尋便是。」
三表叔點頭應了,賀青松告辭而去。
徐老夫人道:「見了他,三表叔總算是放心了吧!」
三表叔頷首道:「此子氣度沉穩,行事周詳,又是肯花心思為芳顏打算的,很不錯。」
三表叔母用帕子沾了沾眼角,道:「只是嫁得太匆忙了些。說實在的,短短相處了這大半個月,我實在是喜歡芳顏這孩子,心頭舍不下。」
&女大了總要嫁人,三表叔母多想想往後抱大孫子吧!」徐老夫人安慰道。
說起大孫子,三表叔母止住了淚,道:「也是,兒女自有兒女福。時間緊迫,我們明兒就搬去恭安坊,這備嫁的事,要快些準備起來。」
&們事多,我就不多留了。明兒讓田興家的帶幾個粗使婆子,跟你們一起過去,也好有個幫襯。」
三表叔母連連推辭:「這怎麼使得,叨擾了幾日已經很過意不去,怎麼還能使喚你這裡的下人婆子。」
徐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