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態度恭敬,塗弘義也不敢怠慢,拱手為禮:「見過安國公世子。」
石京澤請他入座,吩咐道:「來一壺碧螺春,再上四個碟子四盤糕點,我們邊喝邊聊。」
碧螺春是塗弘義喜歡喝的茶,他的喜好容易打聽。既然要辦事,石京澤習慣將事情辦好。
塗弘義心下詫異,堂堂安國公世子,平日裡又素無交集,犯不著對自己這麼客氣吧?嘴上寒暄著,聽聽他的目的。
長隨領命去了,不一會帶著小二上來,沏了熱茶,擺上油酥花生、茴香豆、牛肉乾、豆皮四色碟子,綠豆糕、玫瑰酥、茯苓糕、芙蓉糕四色糕點。
小二退了出去,長隨回身掩好了門,將這空間留給二人。
塗弘義看了一眼面前擺得滿滿當當的桌面,並不動筷。禮下於人必有所求,他得先聽聽是什麼事。
看出他的心思,石京澤朗聲一笑,道:「塗博士不必猜疑,今日在下特意來訪,卻是給您道喜的。」
&知,喜從何來?」
&就開門見山直說了吧。府中二小姐聰慧過人,平國公府世子劉祺然誠意求娶,托我來說合一二。」
&國公?!」塗弘義脫口驚呼,面色一沉:「世子爺您是在開下官的玩笑嗎?」轉而起身就要拂袖而去。
石京澤忙拉住他:「塗博士,在下真不是在開玩笑。我安國公府這些年雖然不聲不響,但也不是那起子作惡的人家。我在京中,也算有薄有幾分名聲。」
塗弘義才緩緩落座,以安國公府的地位,確實犯不上。
&博士您聽我說,冤家宜解不宜結。在牡丹花會上,劉祺然遇到府上二小姐,他就是個混賬,活該被二小姐整治。但此後他就對二小姐念念不忘,又知道他如果貿然登門,您必然不允,才託了我從中說合。」
&此說來,他倒是真心的?」因著鄔娘子,自家跟平國公府結怨。這怨結的沒有由頭,若是能解開自是再好不過,倒是一樁佳話。
&真心不過。塗博士您想想,若不是真心求娶,怎會如此行事?若是想要塗家難堪,大可吹鑼打鼓的上門求親,讓塗二小姐名聲受損。」
是這個理,塗弘義拈鬚沉吟。
石京澤招呼道:「來,先喝茶。這事不急,您老慢慢想。」親手給他斟了一杯茶。
塗弘義拿起筷子,夾起一塊牛肉乾放在嘴裡慢慢咀嚼。
這事雖然來得突然,咋一聽有些荒謬。但細細想來,卻也不無道理。塗家和平國公府沒什麼深仇大恨,不過是父親傷了平國公的顏面罷了。說起來,那鄔娘子只是平國公族裡的事,並不是他本人。
只是那劉祺然素來混賬,就是京中一霸。平國公無甚本事平庸之極,靠著爵位吃朝廷祿米,好在府里產業不少,否則早就坐吃山空。
而且,平國公府里這些年名聲不好,從上到下子弟個個不成材。除了欺男霸女、惡僕囂張外,就沒傳出過什麼好事。
內宅裡面也是一片混亂,平國公沉溺美色,府中妻妾眾多,庶子庶女一堆。
這樣上樑不正下樑歪的國公府,以塗曼珍的性子,嫁進去豈不是受罪?
塗家一門清貴,家風嚴謹,若是將她嫁進去,恐怕塗家會落下一個賣女兒的名聲。
思忖再三,塗弘義道:「世子說得有理,下官也想解開這個結。只是,平國公府這些年……」
作為朝廷命官,他自然是不方便說堂堂國公府的不是,但他的意思再明白不過。
石京澤笑道:「塗博士您是真心疼孫女的。但平國公府這幾年雖然瞧著不好,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劉祺然是遲早要襲爵的,這平國公府將來如何,還不是他說了算?」
關鍵是這劉祺然本人也是惡名在外,塗弘義皺起眉頭,道:「在那牡丹花會上,平國公世子對著我孫女破口大罵,將她嚇得大病一場。這樣的人,世子你教我怎麼對兒媳開口?」
塗曼珍大大咧咧的,當時被嚇著了,不過幾日便又重新活潑起來,哪裡有他所說的大病一場。這樣說,不過是託詞。
石京澤也沒指望他能一口應下,畢竟劉祺然的前科擺在那裡。他道:「我說來或許塗博士不會相信,但卻是真事。劉祺然央了我許久,我才答應他來做這個說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