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走出來才發現,除了她之位,四下無人,黑影重重的令人心生恐懼。
將手中的風燈握得更緊了一些,雲兒吞了一口口水,走到正房門外,輕聲問道:「二少爺?您在嗎?」
過了片刻,無人回答。
難道這個時辰,二少爺竟然出去了?算了,回去歇下,明日在想。
正想舉步,房門「吱呀」一聲打開,武正翔高大的身影出現在房門前。他的臉隱藏在黑暗之中,風燈的燈火微弱,照不清他面上的表情。
只聽他淡淡問道:「何事?」
見到他,雲兒馬上就不害怕了,提著燈走過去,笑道:「婢子還當二少爺睡著了,也不掌個燈。」
進了房間,她點亮了幾處燭台,溫暖的燈光亮了起來,使這間空蕩蕩的屋子也多了幾許生機。
「這麼晚了,二少爺要歇息了吧。婢子是來給二少爺道謝的,感謝您救了婢子的性命。」她後怕的吐了吐舌頭,拍拍胸脯道:「雲兒還以為,逃不過今夜了呢。」
說著找到了後面的淨房,拿了銅盆出來:「二少爺,婢子方才找到廚房,燒了熱水。這就打來伺候您歇下。」
看著這個小丫鬟自說自話的走來走去,武正翔覺得頗為有趣。她在陳氏院裡時,估摸著就是個灑掃丫頭,也沒人調教於她。連自稱都變來變去,一會婢子,一會雲兒。
不過,在陳氏屋裡時,也多虧得她這混亂的自稱。他是聽到了「雲兒」這個名字,才臨時起意救她一命的,自己母親的名字,也有個「雲」字。
「不著急。我來問你,你的名字是誰給起的?」
雲兒的眼中一片茫然,回憶道:「婢子也不知。從記事起,就在范婆婆那裡養著,她就管我叫雲兒,別人也這樣叫我。」
武正翔點點頭,范婆婆應該府里常用的人伢子。
「你何時進的府?」
「十歲那年,范婆婆說我能做些活了,長得也還齊整。正好府里採買小丫鬟,她就帶我來了。」
「雲兒這個名字,以後不要叫了。」雖然是因為這個名字才救的她,但畢竟犯了母親的忌諱。看了眼外面院中瘋長的野草,武正翔道:「就叫小草吧。」
「小草謝謝二少爺。」被他賜了名,小草高興的只想蹦起來。
她之前自說自話,努力找些事情來做,就是心頭不安定。生怕被二少爺嫌棄,那她又能去哪裡呢?眼下賜了名,就是歸到二少爺名下了,再也不用擔心。
她還稚嫩的很,才十一二歲,又沒什麼經歷,好多事都不大懂得。但二少爺救了她,她就把他當做救命恩人來看。
那范婆婆說的不錯,她確實長得齊整。方才亂鬨鬨的,也沒看清楚。眼下她洗乾淨了臉,就算額頭上因磕頭落下了淤青,也不影響她的清秀五官。
她這一笑,發自內心的喜悅讓她的笑容看起來分外乾淨。
武正翔一怔,小草笑起來,有幾分徐婉真的神韻在裡面。不由得多囑咐了幾句:「夫人病了,這段時日都不會來找你的麻煩。我一般很少回來歇著,白日裡你就跟著那兩個婆子吃飯。我不在的時候,要是有人來尋你的不是,你就機靈點,隨便找個地方躲起來,等我回來再說。」
他說一句,小草就點頭一次,等他說完,她忙道:「小草剛剛看了,這院子大的很,好藏的很。」
武正翔無奈的看著她,這個小丫頭的規矩,實在是差的很。算了,救人救到底,他很久沒有這樣好心過了,就由得她去。
等過兩年徐婉真進了門,丟給她調教就是。她身邊的那些丫鬟,是一個比一個忠心,為了她不惜以命相搏。就連自己派過去的溫沐蘭,都漸漸被他收服,向著她說話了。
想到未過門的妻子有這等本領,武正翔的唇角漾起一絲溫和的笑容,襯得他凌厲的線條都柔和了起來。
小草打了熱水進來,看著這樣溫柔神情的武正翔,一時間看呆了去。原來二少爺不凶的時候,是這樣的好看。
……
這一夜的忠國公府,不知有幾人睡得安穩。
至少陳氏所在的正院,折騰了一宿,到天亮了方才安歇。
胡太醫來診過脈了,說陳氏本就長年鬱結於心,不得舒展,導致肝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