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小姐才剛滿月呢,我都是後來聽夫人講的。擺滿月宴的時候,門口來了一位蓑衣芒鞋的苦行僧。夫人心善,著人給了他飯食和飲水,還收留他在前院歇了一宿。他走的時候留下這個玉鐲,使人傳話給夫人,說小姐命中有一劫數,需在十歲後戴上此玉鐲方可避劫。夫人方知道遇到高人,連忙使人去追,哪裡還追的上?連連失悔。」
徐婉真心頭劇震,原來這個玉鐲的來歷這麼大?而自己確實是因為這個玉鐲才來到的,也算是避劫成功。難道這個朝代真有仙佛不成?在物慾橫流的現代,人們的信仰就是金錢,徐婉真自己也是徹頭徹尾的唯物主義者,就算迷茫也從未想過要求助於宗教信仰。桑梓的話簡直摧毀了她二十五年來形成的三觀,讓她感到這個高芒王朝的神秘。「父兄的案子、皇嗣、孫智韜、玉鐲」,徐婉真在胡思亂想中沉沉睡去。
第二日卯時,桑梓便喚徐婉真起床梳洗,與徐老夫人、蘇老太太一道用過早飯後,眾人往寺廟前殿走去。做法事的水陸道場已經設好,眾僧齊齊誦經。徐婉真姐弟為阿娘供上長明燈,點上立燭,焚燒祭品紙錢。
此時陸續有親友前來上香拜祭,孫三夫人帶著孫智韜也在其中。兩人上完香,與徐老夫人敘話後離開,孫智韜全程未發一言,只默默看著徐婉真,愛意與無奈深藏眼底。徐婉真心內感嘆,這是個有情有義的好男人,可惜有緣無分。對自己的婚事,徐婉真並沒有放在心上。在現代活了二十五年也沒有遇上愛情,對被父母安排好的政治聯姻也從未有著憧憬。而這具身體的徐婉真,是喜歡孫智韜的吧?可以感到她殘留的情愫,如果沒有出這等變故,兩人將會是和和美美的一對。情深緣淺,這讓徐婉真對孫智韜雖然沒有情愫,但並不討厭,對他也和顏悅色。
回到徐家,徐老夫人與蘇老太太敘話,說起孫家退婚的事。蘇老太太道:「論門第,我們本來是高攀了孫家。如今要退婚,也不是什麼壞事。孫家家族龐大,真兒如若嫁過去,頭上就是兩重婆婆,還有姑嫂妯娌。光三房就有庶子庶女好幾個,這樣的家庭,我本就擔心按真兒的性格,難以應付。」
徐老夫人道:「說的是,如今真兒還未及笄,還有時間。但等出了孝期就十六歲,那時再找親事年歲可就有些大了。不過真兒如今懂事許多。」
「橫豎還有幾年,在孝期最後一年可以慢慢留意了。」兩位老太太商議完徐婉真的婚事,當天下午蘇老太太便返回常州,留蘇三爺在蘇州找店鋪準備開醫館。
徐婉真思量了兩天,阿爹的案子還是必須得與祖母商議。這日,徐老夫人午睡後起身,徐婉真端來一碗蜜茶,親手服侍祖母喝下,摒退玉露、碧螺。
徐老夫人笑道:「真兒是有事吧?」
徐婉真道:「確實有事與祖母相商。」將從孫智韜處得來的消息,詳詳細細講了一遍,說是孫家送的消息,只是隱去了在寺廟晚上私下見孫智韜一節。
縱然是歷經風雨的徐老夫人,聽到案子與皇嗣相關,心頭劇震,茶杯摔在地上「哐當」一聲裂成碎片。碧螺聽到聲音正要進來,裡面傳出徐老夫人啞著聲音吩咐:「沒事,待會再進來。」徐老夫人心裡知道,事關皇嗣,可大可小。大的話會抄家滅族,整個徐家就完了;小的話只要走通了門路,權貴說幾句話,罰銀便可了解。這與徐昌榮傳回的消息竟截然不同,一時間徐老夫人心裡難以接受。
只聽徐婉真道:「孫女知道後,有些想法,說給祖母聽聽?」徐老夫人頷首。
「依孫女所看,這個消息確實,二伯家送來的消息也不假。只是孫家的人脈更深,才略知道事情的真相。阿爹和阿哥定是被牽連,絕不是首犯要犯。」徐老夫人輕輕點頭,如果是首犯要犯,不會拖到眼下將近倆月還未曾定罪。徐婉真繼續道:「既然是皇嗣,定然牽涉到宮妃,不知道是哪位宮妃的孩兒。這些情況,我們遠在蘇州無法了解,更加無處著手。孫女想待母親過了百日,除掉重孝服後即刻上京。在這裡等於坐以待斃。」
徐老夫人思忖片刻道:「真兒考慮的很仔細,我只擔心你去到京城,人生地不熟,百般坎坷。」
徐婉真道:「祖母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再說了,去京城我不是還以可以去投奔曾祖父嘛?」沖徐老夫人調皮的一笑,「只聽祖母提起過,真兒可還從來沒見過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