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白珊去了溫泉莊子上,白瑤更沉默了一些。只默默做著手頭的差事,不爭不搶,沒想著要在徐婉真面前露臉。
徐婉真冷眼看了兩天,心頭有了數。今早出門的時候,便吩咐她去照看塗曼芬。見自己回來,她便來回了差事,也很有分寸的並不進房。
「進來回話。」
「是。」白瑤在門外恭敬應了,掀了帘子進門,蹲身行禮。頭微微垂著,目光安靜面容澄和。
「這段時間,就由你看著東廂房,表小姐有什麼需要都照看好了。若是她的身子有何不適,便立即來回我。」
得了差事,白瑤目中露出喜色,忙恭敬拜倒:「白瑤定不負二少夫人所託。」
「起來吧。」徐婉真緩緩道。她連白珊都不追究了,如何會遷怒於白瑤?畢竟是太后娘娘賞下的人,她是個好的,又沒有過錯。
白瑤起身,低頭袖手站得規規矩矩,聽候吩咐。
「聽說,白珊當日去莊子上,你去送了她?」
白瑤心頭一震,原也沒想過能瞞著夫人。但事情已過去了幾日,這會夫人突然問起,莫不是心頭不喜,要追究自己?
想了想,白瑤硬著頭皮道:「是的。在宮中婢子和白珊有著幾年的情誼,她做錯了事,婢子未能規勸,只好在她走的時候前去送送。」說完,她心頭有些忐忑不安。
過了半晌,徐婉真才道:「白珊的錯,和你無干。你是個好的,能顧著姐妹情誼。只是下次卻不要瞞著我,理當稟明後正大光明相送。你有情有義,難道我便是那刻薄寡恩之人?」
白瑤一驚,忙跪下稟道:「婢子萬萬不敢如此想夫人。只是夫人事忙,婢子不敢擾了夫人。」
徐婉真道:「既然到了我這裡,我就當你是自家人看待。我院中有我的規矩,這兩日,你得了閒便去請教鄭嬤嬤,不可再犯。」
白瑤忙應下了,恭敬的退下去。
時辰已接近午時,徐婉真心頭思忖著,塗曼珍恐怕是趕不回來用午飯。去東廂房略坐了坐,看了塗曼芬回來,便讓桑梓帶著小丫鬟到西次間擺了飯。
……
忠國公府前院書房。
武烈、武勝、武正翔三人正襟危坐,均神情嚴肅。眼下他們討論的,是關係著忠國公府的未來的大事,說是生死存亡也不為過。
武正翔早已將人手撒了開去,以這書房為中心,里三層外三層都是他手下的心腹死士。
說明了情況之後,武正翔問道:「大哥、父親,你們怎麼看?」
雖然他打心裡很不願意承認武烈是他的父親,但血脈相連,除非他隱姓埋名另走他鄉,否則這輩子,他只能是武烈的兒子。他的身上,深深的烙印著忠國公府的印記。
武烈沉思許久,道:「這件事,從遷陽王叛亂之時起,為父就開始想。到如今,也下不了決心。」
忠國公府如今的鼎盛,是因為已逝去的老忠國公目光如炬,成功的壓中了大注。在當初的太子和汝陽王之間,堅定的站在太子身邊,最後成了最大的從龍功臣,安逸了這七八年。
但慶隆帝做了二十多年的太子,登基的時候,就已經四十六歲。到如今,兒子都已成年,奪嫡的風波便提前上演。這個難題,再一次擺到了勛貴朝臣面前。
這一次,忠國公府還能押對嗎?武烈在戰陣上不輸老忠國公,但論起政治智慧和眼光,他就差得遠了。因此,前思後想了這些年,他也沒有拿定主意。
也不怪他優柔寡斷。畢竟,一不小心便是滅頂之災。
武勝道:「太子陰狠,性情暴怒。雖然這兩年有關大人輔佐,行事沉穩頗有王者氣象,但是,我總覺得心頭隱約有些不安。」
武正翔點點頭,因為太子遷怒於徐婉真,遣了殺手要殺死徐婉真一事,他就下定了決心不能讓他登上大位。
今日這場議事,他看上去是徵求父兄的意見,實際上卻在主導著話題,引導著最終的結果。
「從宮裡傳出的消息,皇上這兩年身子不如往年了。」武正翔緩緩道,語氣有些沉重。
慶隆帝於他亦師亦父,對他的感情,遠遠超過面前這位親身父親。但慶隆帝畢竟是眼看就要六十歲的老人,國事繁重,他又勤政,天下大事處處
第六百四十一章 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