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樊彬婉拒,齊王也並不著惱,招呼著他往書房內走去。
青衣小廝奉了茶上來,齊王走到書案前,刷刷寫了兩個大字,道:「你來看看。」
樊彬就近一看,只見白色的宣紙上書峻宕雄偉的兩個大字「子文」。
齊王笑道:「彬,文質相半之貌也。樊彬你儀表出眾,當得起這個『子與武互補,又暗合『彬』之字意。『子文』做表字,再合適不過。」
說著將宣紙用紙鎮壓好,道:「待墨干之後,你且先帶回去。等樊將軍娶妻之時,可問問龍將軍,這表字可還使得?」
樊彬的拖延之策,齊王何嘗不明白?他只是用表字試探一番,眼下時機未到,也未曾想過樊彬能立即表態。做出這個約定,只看樊彬在娶妻後是否使用「子文」這個表字,他便能得知鎮西將軍府的立場。
樊彬深施一禮,恭敬道:「能得齊王厚愛,樊某便卻之不恭了。」
齊王放下筆墨,問道:「不知樊彬今日來訪,所為何事?」
對他突然來訪,齊王雖然高興,確實有些摸不著頭腦。如今局勢未明,樊彬斷然不會在此時表明立場,適才用表字試探,也是如此。
如果說是為了徐婉真,也太牽強了,不過一面之緣而已。只是他不知道,樊彬在南市之後,又巧遇過徐婉真一次,還得見了她的真容。
聽到齊王相詢,樊彬難得的期期艾艾一番,猶豫道:「樊某確實有事。前些日子,王爺所說之事……」
齊王聽到話頭便明白過來,原來果真是為了徐婉真而來,這其中必有緣故。好在自己在公主府碰到徐婉真,又和皇妹商議妥當。當下打趣道:「原來樊狀元記掛著那日的小娘子。」
樊彬冷臉一紅,道:「前幾日,我在東郊那邊碰見她被平國公世子為難,出手相助了一次,又到徐家的莊子中盤桓了半日。」他狠狠地得罪了平國公世子,這件事遲早會被齊王知道,不如此時和盤托出。
齊王笑道:「原來是英雄救美?」
樊彬神色沉醉,回憶起那日的情形,喃喃道:「她確實值得。」
見他神情認真,齊王也正色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此乃正事。她的家事,我已著人打聽過,樊將軍,你可要聽聽?」
樊彬點頭,他正是為此而來。
&乃『松溪書院』塗山長的曾外孫女,閨名徐婉真,年約十三。塗山長有兩個女兒,才貌高絕,當年並稱為『京城雙姝』,她的祖母,便是其中之一。塗山長被先帝爺貶斥後,她的祖母遠嫁江南絲綢商人徐祺業,此後便一直定居江南。短短二十年間,徐祺業將『錦繡記』經營為江南道絲綢龍頭,卻過勞成疾早逝。」
齊王喝了口茶潤潤嗓子,道:「徐婉真之父徐昌宗繼承家業,卻在舊年秋天牽涉到劉昭媛皇嗣一案中,與其長子徐文敏一道,被抓捕入大理寺。因此,徐婉真才雖祖母一道,舉家上京,欲要營救父兄。」
齊王娓娓道來,幾句話便將來龍去脈交代的一清二楚。這其中淵源,樊彬自是不知,聽到這般波折,不禁為她擔心起來,問道:「她父兄的案子,可有大礙?」
&礙,徐家本就是被牽連其中。只是事涉宮闈隱秘,無人敢為他們出頭。」齊王頓了一頓,又道:「徐婉真的母親,卻是經不起打擊,在舊年去世了,眼下她還在服喪。在蘇州,本與徐婉真定親的孫家,唯恐被殃及,也退了婚。」
&聽到這些,樊彬想起那張精緻冷清的面容,她這小小年紀,如何就經受了這許多打擊?心疼不已。
略作沉吟,樊彬堅定道:「齊王殿下,可否為我保媒?樊某想娶她為妻。」將她納入自己的羽翼之下,保護她,呵護她,不讓她再經受這些風雨。
齊王認真的看了他一眼,道:「樊將軍,你可想好了?娶妻生子乃人生大事,就憑見兩面之緣,會不會太草率了。」
樊彬正色道:「情之一字,哪裡有什麼道理可講。樊某相信自己的眼光,她定然是個好的,若能有她為妻,三生有幸。」
齊王暗暗點頭,這樊彬看人的眼光不錯。據皇妹昭陽所講,這徐婉真聰慧冷靜,臨危不亂,非一般女子可及。
徐婉真雖是商戶女兒,但有塗山長作為後盾;而樊彬無父無母,卻是龍將軍義子
第一百六十四章 保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