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婉真在車旁穩穩站定,冷聲問道:「敢問閣下何人?來代替我徐家管教下人?」
「徐家?」藍色錦袍的騎士輕輕一曬,並不回答。
那打人的隨從上前一步,厲聲道:「這位乃是平國公世子,小娘子還不上前見禮?」
「平國公?」徐婉真在心內默念,好似在哪裡聽過這個名字。采絲在她身後輕聲耳語:「鄔娘子。」
徐婉真瞬間明白過來,原來是那個因鄔娘子被塗老太爺得罪的平國公劉家,想來是看見了自己乘坐的馬車,前來找茬。看來今日之事,必不能善了,心中快速思索對策。
平國公世子劉祺然在馬上傲然看著徐婉真,他方才路過時仿佛看到塗家馬車的徽記,迴轉一看,還真是塗家馬車。
原以為是哪位塗家子弟外出辦事,既然這麼巧碰上了,不為難一下對方怎麼說的過去?卻見到車上下來一位小娘子,還自稱徐家,覺得事情有趣起來。倨傲問道:「你是何人?」
徐婉真道:「徐家長女,見過平國公世子。」先全了禮數,以免被他人抓住把柄。
劉祺然有些摸不著頭腦,這位徐家長女與塗家是什麼關係?但既然她乘坐的是塗家馬車,自己也停了下來,雖然陰差陽錯,但瞧她這身姿儀態,必須是一位貌美的小娘子,心中便起了幾分調戲的心思,他從來不是什麼講道理的人。
他手中持著馬鞭,就要去挑眼前那女子的帷帽,口中道:「原來是徐家小娘子。且讓爺來看看姿色如何?」
徐婉真後退一步,沉聲道:「民女聽聞朝中有四大柱國,沒料到聞名不如見面。堂堂平國公世子,竟然縱奴傷人,言語無狀。」
劉祺然面色一緊,這是哪裡來的小娘子,竟然敢頂撞於他?不怒反笑道:「有趣,當真有趣。來人,將她帶回府,好教她得知爺的手段。」
跟著他的五六名隨從此時都掉轉了馬頭,聞言一涌而上,將幾人團團圍住。劉強、於學民也不示弱,上前一步,護在徐婉真身前,眼看兩方就要動手。
徐婉真朗聲道:「這朗朗乾坤,原來平國公當真可以凌駕於王法之上。」這話說的極其誅心,若是被有心人聽去,大作文章,哪怕是平國公世子爺也討不了好。
劉祺然惱羞成怒,原本只想嚇唬嚇唬對方,她既然坐了塗家的馬車,不管她和塗家是什麼關係,但以塗山長護短的性子,他也不敢真拿她怎麼樣。只是見她孤身出門,想讓她驚慌失措,以此取樂罷了。
這條土路雖但連接京城北郊、東郊兩地,來往行人並不稀少,他哪裡真敢強搶民女?就算真要搶,也不在此時此地。
哪知眼前這小娘子並不服軟,反而振振有詞,如今使得他騎虎難下。為了自己的顏面,劉祺然正想下令,將眼前這兩名下人痛打一頓出氣,不遠處傳來「得得得」的馬蹄聲。
一名身披青蓮色兜帽披風的男子策馬而來,只見他在馬上瀟灑自如,不見他如何動作,卻有人馬合一的意態,騎術高明。
瞧見路旁僵持的兩方人馬,他凝目一看,口中輕輕「咦」了一聲,催馬上前。
徐婉真見有人來,心頭大定。離東郊莊子越近,遇到他人的機會越大,她方才拖延時間便是為此,時間越久,人只會越來越多。
徐婉真開口道:「還請平國公世子謹言慎行。」她點出劉祺然身份,就算這人不願多管閒事而去,被聽到身份,劉祺然總會有所顧忌。
那男子放慢馬速,來到他們身旁勒住韁繩,涼涼諷刺道:「這光天化日之下,是誰打著平國公的名號,在招搖撞騙?」
劉祺然聞言轉頭,抬眼一看,道:「我道是誰,原來是樊狀元。」
樊彬在馬上一拱手:「原來真是世子爺。」並無任何道歉的意思,道:「世子爺好閒情啊,在這裡欺負弱女子。」
樊彬的背後是鎮西將軍,在京中獨來獨往,是出了名的冷臉硬茬子,誰的賬都不賣。碰到他,劉祺然也只能摸摸鼻子,自認倒霉,當下呵呵訕笑道:「哪裡哪裡,我這正要趕路,改日再會。」
徐婉真冷聲道:「世子,你縱奴傷人,就想一走了之?」樊彬顯然是站在她這一方,當然要趁熱打鐵。塗家與平國公府的梁子早已結下,不差她這一出,自己要是退讓了,反倒讓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