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不了她的法眼。
所以家母讓我草草結束「丁憂」之禮返回清風澤家園,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為了朵兒的婚事。
先考不在,長兄為父。
而且一直以來朵兒最信賴,關係最親密的就是我這個大哥,我的話她也許能聽得進去。
客棧的生意依舊門可羅雀,沒有幾個南下北上的住店客商。
幸虧家業豐厚,養活上下幾十位家人夥計十年二十年不在話下,否則客棧早就關門大吉了。
孤獨元一先生還在書院,儘管各路商賈修習漢文雅言的盛況已經不復當年,接受啟蒙的小童幾個家族都還處於青黃不接之際。
但這位中年的夫子卻不忍離去,另擇良木而棲。
當我把二十個金幣的束脩送給夫子時,孤獨先生婉謝道:「元一長居貴府不言歸去,非慕錢財,實不忍丟下這萬冊經書古冊!今日少主歸來,元一也就可以安心東去了!」
言罷,元一夫子就開始收拾自己的衣袍行囊,準備辭教返鄉了。
他可能把我送上的金幣看成是一種嗟來之食,是一種善意的驅客之舉。
「先生請留步,這幾年是我家怠慢了先生,讓先生的滿腹經綸未得施展,都是金城的罪過!」
我恭敬的對著孤獨元一夫子長躬作揖道,懇切之情溢於言表。
「懇請先生再給金城兩年時間,家中小兒還需先生的教誨,門前商道也定會恢復當年的氣象!漢文雅語,東土古聖先賢的治國修身之道定會在這西域蠻荒之地開花結果!金城離不開先生!夫子在書院一日,我清風澤還是奉行君子之道的書香門第,夫子一旦歸去這裡便是只有金錢銅臭之味的蠻荒之所了!平時瑣事纏身侍奉不周,還請先生見諒!」
我們易氏一門歷來尊師重道、奉行漢學、以漢民自居。
如果到了我這一輩,讓孤獨先生辭教還鄉,落下吝惜薄財有辱斯文的惡名,我將是整個家族的千古罪人也,爺爺天上有知也不會饒恕與我。
「多謝少主的一片赤誠,元一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說實話,真要是離開清風澤,路在何處家在何方猶未可知也!」
孤獨先生感慨的苦笑道,一邊拱手還禮。
「金城謝過先生!」我如釋重負般的與孤獨先生相視而笑道。
總算把先生留下來了,我為爺爺「丁憂」之前,特地給客棧上下的所有夥計、侍女們訂下了一條家規。
從今往後,凡在院中遇見先生都要鞠躬行禮。
閒暇時日,可到書院中跟隨先生學習漢書雅言,為夫子排遣寂寞。
因此,今日回到家中沐浴更衣之後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邀上沙米漢、蘭頓大哥等人,帶上兩罐清酒,十斤黃羊烤肉去了孤獨先生那兒。
陪他把酒言歡、吟詩作賦,以解先生年末的思鄉之愁。
等我醉意微醺的回到大廳時,母親、朵兒和我妻庫日娜已在那兒等候多時了。
「金城,你身為兄長,看看朵兒這婚事該怎麼辦吧!王親國戚、巨商大賈、親朋故舊家的未婚少年,她一個也看不上!」
母親似睡非睡般的抽著那杆迦南水煙,把這道難題扔給了我。
庫日娜也把所有備選的世家子弟,向我逐一介紹了一遍。
古蘭朵卻滿不在乎的在從貝羅埃亞帶回的棉布上,手繡著一株曼陀羅的花蕊。
東土江南吳繡的技法,羅馬國的布匹,身毒佛國的植物,盡能在朵兒手中完美的融合為一體,讓我甚感驚訝。
說實話,把如此聰慧的小妹嫁與他人,對於我來說定是一件痛徹心扉的悲哀之事。
「尉遲親王家的長公子不錯,我的少年故友,為人寬厚大氣,又是王族世家,配我們朵兒綽綽有餘!」
我按照自己的標準,為小妹挑選了這位少年作為她的如意郎君。
「要嫁你去嫁,我才不干呢!」古蘭朵依舊慢悠悠的答道。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難道還想在娘家待一輩子啊!」我被小妹的不屑激怒了,大聲的吼道。
「易金城你不要逼我!逼急了本小姐誰也不依靠!明日就回羅馬!戈蘭山下正好還有我的牧場!」
朵兒毫不示弱,也對我拍案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