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呵呵苦笑道,這些北地的胡人真是一根筋,占領我們漢家的土地,還要沿襲漢人的國號,真不知道他們是何種想法。
「說得好!金城!今後這八百里渭水秦川,我們就稱為三秦之地吧!哈哈!」蘇德爾蘇叔哈哈的讚許道。
「蘇爺,今天是什麼日子?」和我並馬而行的秦沖冷不丁問了一句。
「哎呀!你這個冷娃不提醒我倒忘了!哈哈!重陽並是今日!我這就去安排一下,今晚我們在橡林坡過夜!」
蘇爺拍了拍腦門,樂呵呵的打馬上前邊安排去了。
「秦沖,橡林坡的重陽難道與別處有何不同?不是登高飲菊,佩帶茱萸?」我不解的問道。
記得當年老先生還在我家清風澤書院的時候,每年九月初九,都會叫上我們三五小童弟子,帶上地氈酒食,登高遠眺,把酒迎風以解鄉愁。
我才慢慢理解中土漢地,還有這樣一種敬老、祭祖、懷鄉的節日。
「少主,河東這片黃土塬每年這個時候,所有的五穀都已經收割完了。老秦人自古以來喜歡熱鬧,所以各個鄉野村社在重陽這一日都會組織各種豐年祭之內的活動,但只有橡林坡這一帶的豐年祭最是好玩!」秦沖童心未泯的笑道。
「少主,他們一個村社的男女老少晚間都會爬到四處的高坡上去扔火把!」
「全是用橡樹的落葉紮成的火把,點燃之後朝天上扔!晚間的時候你看這滿川滿坡的都是飛起落下的火球!那叫一個壯觀!」鍋盔劉和沙米漢也趕上前來湊熱鬧道。
整個商隊中我們四人年齡相仿,所以臭味相投。
自從上次夜探狼女神山之後,每到一個駐地,我們總會相約而出,去尋找各種各樣的樂子,以打發途中的無聊時光。
「老爺說過他隴西老家也有這種豐年祭的習俗,所以每次經過橡林坡我們都會像當地人那樣扎火把,夜間去坡上舉火敬天,祈求先祖神靈們保佑我們途中的平安!」秦沖接著道。
沿途以來所有稀奇古怪的見聞趣事,從他這兒真是學到聽到了不少。
「還有烤全羊、老秦酒管夠了造!」
沙米漢對於晚間坡上的篝火燒烤很是嚮往,這幾日馳道兩旁的車馬店裡粗飯爛肉,吃的人心裡淡出了鳥來。
「肯定也少不了粟米鍋盔!鍋盔劉!我說的沒錯吧!」
「少主!你說對了一半!沒有鍋盔,烤粟米穗子我到是可以給你弄一點!哈哈!」
想像著晚間的快樂時光,一日奔波的疲勞早已散到了九霄雲外。
說話間馳道的右畔出現了一片茂林密布的山坡,幾杆橡林坡的酒旗在晚風中颯颯飄揚,今夜住宿的客棧到了。
陽關以來,橡木在途中是很常見的一個樹種,聽夥計們說它結的橡果在饑荒之年是可以度人性命的糧食。
但如橡林坡這般漫山遍野的橡木古樹,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在客棧里安頓好物品、馬匹之後,我們四人就來到了客棧後邊的橡林之中。
有很多夥計已經過來了,還有數不清的提著藤籃的漢家男女小娃們。
他們一邊撿著落下的橡果,一邊把一片片橡樹的枯葉穿在細長帶鉤的樹枝之上,這就是秦沖所說的橡葉火把了吧。
我跟在沙米漢他們的身後照葫蘆畫瓢,不長時間盡然也紮成了四五束這樣的火引來。
橡林之中慢慢漆黑了下來,我們趕緊帶著半天下來的「戰果」---五十來個火把,回到了客棧。
遵照爺爺的要求,豐年祭是秦隴漢民莊重盛大的節日,我們每個夥計都需要沐浴更衣,以表虔誠。
洗漱更衣完畢,我們隨著住店的人流,來到了後山之上。
當日負責後勤的夥計早已架好了篝火,烤羊和粟、稷谷穗的香味瀰漫著四野。
爺爺、外公、蘇叔三位長者早已來到了這裡,敬天、敬地、敬先祖的供品已經擺在了臨時安放的石台之上。
正如秦沖他們所言,四面八方的山坡高處,燃燒的火把已經開始此起彼伏的升了起來,把川上的黑夜照的白晝一般。
所有的夥計都在供台之前鞠躬祭拜之後,每個人在篝火上點燃了各自的火把。
「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