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國承平兩百年,文壇發展迅猛,儒學大家、詩詞名家層出不窮。
就算他從文學典籍里,「借」來幾首,僥倖揚名立萬,也支撐不了多久——虞國酒席詩會頻繁,幾乎每場宴席,都要求文人吟詩作對,以顯露才華。
正經文人,都有著十幾二十幾年的文學積累,平時偶爾有詩性靈感,就把好句子抄錄下來,丟進桌上木筒,長年累月才能積攢下一兩首好詩。
一個十四歲的普通少年,沒有任何人生閱歷,突然間拿出幾十首跨度極大、風格迥然不同的名篇,誰能信?誰會信?
出席宴會,其他人隨便找個東西,提個題材,要求分韻限韻,合情合景,臨時作詩,
甚至幾個人一人一句作詩,要求平仄整齊,渾然一體,
一旦中途答不上來,或者答的不好,瞬間就暴露了,被指責為剽竊他人詩詞的小偷,一輩子釘在恥辱柱上,永遠翻不了身。
就算運氣好,短時間沒有暴露,長此以往也安生不了。
你一個能吟詩作對的天才少年,怎麼的也得會幫親朋好友寫寫文章吧?
表會寫麼?
章會寫麼?
事件的傳會寫麼?
人物的記會寫麼?年譜會寫麼?
知己的喪貼會寫麼?
都不會寫?只會幾首詩詞?
這算哪門子天才,欺世盜名的文抄徒罷了。
正是因為種種顧慮,李昂對於自己文采平平這一點,完全能夠坦然接受——幸好學宮提倡經世致用,乾的最多的不是吟詩作對,而是修路搭橋,改進工藝,發展農業,剿滅蝗蟲等利國利民的實事。
若非如此,他也不會對於考入學宮抱有那麼大的熱切。
「少爺,王溫綸的書看完了,還得看這些呢。」
柴翠翹從地上,又搬了一堆書上來,「這些是王溫綸平時在各種宴會上做的詩,吟的賦,幫別人寫的傳記。
都是長安城裡剛剛整理出來的,要五貫錢一本呢。」
「啊啊啊啊!煩死了!」
李昂看著厚厚一疊書,感覺頭又痛了起來。
咚咚咚。
就在李昂唉聲嘆氣之際,門外響起程居岫的聲音,「日升,在麼?」
「在,」
李昂鬆了口氣,走到門前打開門,「怎麼了師兄?」
「我在學宮的同窗到了,讓她幫你看看靈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