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之前囚牛隱瞞得好,別人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這海天狂嘯的表現,足以讓心中有數的人瞬間就知道什麼情況了。
他們不可能眼睜睜看著這邊全面破局,而什麼事都不做,必然會有措施來干涉的。
如今大海混亂,各族自顧不暇,最強的鯨族鯊族都和螭吻一起鎮海去了。囚牛在鎮守天穹、護持樂曲,霸下身軀馱木、靈體在內部行事,椒圖在建立保護屏障。龍九子直接少了四子,最強的幾個幾乎都沒法分神。
海中禁地最弱的就是這個時間點,對方不趁機打一波才叫奇怪。
進不來?不可能的……只要有人放一絲縫隙,對方就能進。
居雲岫全心彈奏之中,都忍不住抬頭看了眼天上的囚牛,如果對方真來了好幾個無相,是不是怎麼掙扎都沒有用?
仿佛感受到她的困惑,囚牛繞在她琴聲的靈體傳念了:「姐姐你分心了。」
居雲岫「嗯」了一聲。
囚牛道:「你擔心對方太強?」
「是,如今的亂局,你們實力分擔不開。一旦對方有無相……」
「無相是有的,但不會多。」囚牛淡淡道:「他們必須有內奸才能進來,然而內奸絕不是傻子。放進來的實力過強,我們這位兄弟控制不了,就得為奴為婢了,有什麼好處?」
居雲岫道:「所以它只會放進它自認為尚可控的程度?」
「不知道它們會是怎樣的合作模式,但這一點是必然會成立的。道理很簡單,如果我這位兄弟已經徹底投靠,那這千年早就陸續偷偷放人進來了,不會什麼都不做。其實我這兄弟,也在等今天。」
「它為了什麼?」居雲岫忍不住道:「建木被奪取,它有什麼好處?」
「如果我們的猜測沒錯,這位兄弟是以建木為餌,勾搭天上人來取,引狼入室除去我與霸下,為的是此地統治之權。實際上它並不會讓建木被弄走,一旦我們被除去,而建木復甦,它又可以反過來利用建木之能把天上人逐走,這便兩全其美,獨霸海域。」
居雲岫失聲道:「這也太險了吧!完全是走在懸崖邊上,它不怕弄崩了嗎?」
囚牛露出一絲笑意:「所以此人是誰,豈不是早就呼之欲出?」
居雲岫的話語哽在喉嚨里,差點直接說出口來。
嘲風,性喜弄險。
它還是排行第三,最直接的得益者。
所以破案其實很簡單。
居雲岫嘆了口氣:「既然知道是它,你們怎麼不早做點什麼?」
「因為它們也在弄險。」不遠處傳來別人的聲音:「它們這叫背水一戰,引蛇出洞,意圖一勞永逸。」
居雲岫轉過頭,看見了龍頭鳥翼的身形。
嘲風就飄浮在建木之外,平靜地看著她。
居雲岫明知道嘲風既然出現,其他更可怕的敵人可能就在附近,她並不驚惶,神色平淡:「三大王此言何意?」
「因為它們知道,自己這次的幫手非比尋常。」
「饕餮?」
「不,它們並不信任饕餮。」嘲風嘆了口氣:「當初秦弈在羽人聖木之上,黑白氣旋驚天動地。其中一團白的,比黑的還驚人……若黑的是饕餮,白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