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色破曉,世間黎明。
有心人發現,此時真正的天時,也恰好是日月交替,太陽徹底升起的時候。
仿佛一種預示。
有人捏了把汗:「那人……那人衝破第二宮,進入第一宮了……」
「宮主不會有事吧?」
「你想什麼呢?不過是衝破一個術法牢籠而已,真正打起來宮主怎麼可能輸?」
「就是,咱也不吹牛,在外面可能不好說,這人確實厲害。可在第一宮主場,你當我們曦月宮主是躺著玩的呢?你們該猜那人會不會被鎮死在觀星台。」
第一宮。
這些人議論紛紛的時候,秦弈早就如流星般電射而入,直奔觀星台。
他要和老道姑好好談談,現在肌肉已經展示過了,夠資格坐下來好好說了吧。
大老遠就看見觀星台上,一個道姑身影匆匆忙忙地提著道袍下擺飛出觀星台,向另一個方向跑了。
秦弈:「?」
你跑啥?
我剛才那也不算贏了你啊,甚至還怕你不理智要發大招弄我呢。
怎麼反而是你跑了……
秦弈來不及多想,嘲風之翼大振,電射而去:「前輩且住,秦某並無惡意,只是來……」
想想還是先別說天宮之事,便道:「只是來提親的。」
只論飛行速度,現在被無相之能加持了的嘲風之翼,真是世間第一檔的快,曦月居然根本跑不過他。
就這麼兩句話間,秦弈已經追了上去,一手搭在曦月肩上。
曦月繃緊了一下,終於不飛了,強行傳著魂念:「放手,成何體統?」
秦弈還在暗道這老道姑保養可以啊,背影還挺婀娜的,肩膀感覺也柔膩……被這麼冷冰冰一說,也急忙放開,站在身後立定:「前輩,晚輩不是存心碰你……晚輩真心提親,求娶……」
是是是,你不想碰我,你只想要明河!
曦月憤然轉頭。
「求娶……哈???」秦弈半截話被卡在喉嚨里,瞪圓了眼睛看著這張熟悉的臉,人都傻了。
這是真傻了,腦子懵然一片,連個思維都沒了。
岳姑娘?
「哈哈哈……」流蘇在棒子裡笑得打滾。
為什麼幫他叩門?
等著這一刻等了好幾年了誒,笑死個球了。
秦弈一腦門黑線地卡殼了好一陣子,思維才重新啟動,第一幅畫面就是岳夕姑娘手提葫蘆縱酒高歌的景象。
那千里誅魔,縱酒而歌,笑臥紅塵的高士之風,讓秦弈傾心相結的灑脫大氣。
繼而化為崑崙虛中的纏綿。
那纖纖素手,那高峰積雪,那一聲聲膩到骨子裡的「好哥哥……」
她……她是板臉橘皮老道姑?
腦補中的老太婆影像轟然崩碎,眼前橫眉怒目的道袍御姐又熟悉又陌生。
一直沒有她的消息,只以為是自己對大荒並不熟悉。原來……從來就不存在一個大荒隱秘強宗,這等修行、這等風度,從來不是無中生有變出來的。
原來她就是天樞神闕第一宮之主,曦月。
叫了她多久的板臉橘皮老道姑來著?秦弈真覺得自己傻成狗了。
多少細節,隨便一對應就能立刻聯繫起來的事情,只因為那先入為主,從來就沒往那想過。
怪不得了,輕影捉姦時那種納悶的表情,和後來再見時欲言又止的看戲。
還有死棒棒……
還在笑呢……
眼前的曦月面如寒霜,真成了個板臉道姑了:「你來幹嘛的,繼續說完啊。」
秦弈咽了口唾沫,迅速找回了求生欲:「……求娶曦月真人,願真人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