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則的存在,不能當做普遍案例來看,沒有參考價值。
而那少數幾個人里,蘇詠霖並不記得任得敬這個名字,如此說來,此人應該是屬於那種活著封王但是後來死掉的。
有意思了,有意思了。
蘇詠霖很感興趣,面上不動聲色道:「如此說來,任得敬囂張跋扈,有不臣之心,但是爾等卻拿他沒辦法?」
斡道沖一邊流淚一邊說道:「任得敬之女為太后,他本身是外戚,算是皇族中人,身份穩固,且立有軍功,朝中擁躉不在少數,以此登堂入室成為國相,又大肆排除異己,安插親信於要緊職位。
眼下他不僅掌握朝廷政務,還掌控相當數量的軍隊,乃至於全國軍隊的調動都要聽他的號令,否則就是名不正言不順,所以此人擅權已經到了極點,實在不堪入目!」
蘇詠霖捏著下巴緩緩點頭,感覺這個任得敬的確算是一號人物。
要掌權就掌權到底,一點情面也不留,深知做事不做絕給自己帶來的隱患,所以果斷出手,居然把做了幾十年皇帝的李仁孝都給架空了。
反觀這李仁孝,幾十年皇帝,面對一個比自己還年輕的「母親」和她的父親,卻好像有點軟弱可欺的感覺,連自己作為皇帝的權力都不能控制,也不能壓制權臣,政治手段和政治嗅覺屬實拉胯。
自己對付權臣沒辦法了,就想方設法來找他幫忙?
就這樣還能做幾十年皇帝?
西夏這個政局到底是什麼情況啊?
蘇詠霖有點搞不太懂西夏的政治體制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了。
正這樣想著,蘇詠霖忽然注意到了一個有趣的點。
「任得敬,聽這姓名,他是漢人?」
「是,任得敬是漢人。」
斡道沖開口道:「他不僅是漢人,還是宋國的降臣!當初大夏進兵陝地,進攻西安州,任得敬時任西安州通判,領兵歸降大夏,先國主很高興,於是任得敬得到任用。
要是這樣也就罷了,不曾想任得敬覺得他的女兒貌美,於是想方設法把女兒送到先國主身邊,先國主為美色所誘惑,接納任得敬之女。
再往後任得敬賄賂朝中權貴,使其女被立為皇后,僅僅一年之後,先國主薨逝,其女就成為了如今的太后,任得敬也因此得到了很多好處,遂有今日!」
蘇詠霖大感驚奇。
「一介降臣登堂入室成為權相?居然還有這種事情……」
「這還不算,任得敬成為外戚之後立下了幾個軍功,靠著軍功和朝中權貴的保舉得以被召入朝中任職,在朝中大肆排斥異己,玩弄權術,最後登臨國相之位,如今朝政軍令皆出於任氏!」
斡道沖悲戚道:「還請將軍務必不要被任得敬些許奉承所蒙蔽,此人貪婪狡詐,無惡不作,欺凌國主,以下犯上!其罪當誅!」
斡道沖面向蘇詠霖跪下,使勁兒給任得敬上眼藥,請求蘇詠霖的幫助。
在他看來,或許蘇詠霖這樣的上位者統治者是最不能忍受以下犯上這種事情發生的。
所以他有很大的概率可以上眼藥成功。
蘇詠霖則站起身子走上前,把斡道沖扶了起來。
「就算足下這樣說,我也不能現在就派兵去把任得敬殺了,對吧?你也說了,朝政軍令皆出於任氏,那麼大的權勢,怎麼可能會那麼輕易的覆滅呢?此事,我自當思量,你們不要對外聲張,更不要被人知道。」
斡道沖看著蘇詠霖嚴肅的神色,抿了抿嘴唇,到底也沒敢再說些什麼。
五百五十二 這李仁孝好像有點軟弱可欺的感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