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內發生的事情,王全友一家人是不太清楚的。
他們躲進地窖之後就不怎麼敢露面。
躲進地窖之後的第二天,他們聽到有很多人闖進家裡又吵又砸還到處亂竄,甚至於那群亂兵還跑到了地窖所在的柴房內轉了一圈。
聽著嘈雜的腳步聲在頭頂上來來回回,那真是差點把一家人的膽都嚇破了。
他們非常恐懼,一點聲音都不敢出,生怕被發現,然後被揪出去殺掉。
亂兵的所作所為,王全友和他的老僕老王是再清楚不過了,兩人一起走過商,路上遇到的土匪都沒有那些穿著朝廷軍裝的大兵們可怕。
土匪只是強制搶劫,可以反抗,而大兵的搶劫是不可以反抗的合法搶劫,你要是反抗,就是造反,大兵們就能名正言順的做掉你。
所以面對土匪尚能反抗,面對大兵,只能認栽,花錢消災。
還好,那群亂兵沒發現柴房裡的地窖,一家人僥倖得以存活,靠著之前帶進來的食水還有食物勉強存活。
東西省著吃,一天吃兩頓,或者一頓。
水也省著喝,主要給兩個孩子喝,王全友和老王頭基本上就靠著滿地窖的藏酒撐著,反正也不是什麼高度數的酒,喝酒約等於喝水,也能解渴。
之後連著幾天,他們除了隱隱約約的隆隆爆炸聲之外,都沒有聽到近在咫尺的腳步聲,所以每到夜晚,爆炸聲停息的時候,王全友都會小心翼翼的掀開地窖的蓋子,悄悄地跑到外頭看看情況。
不過夜黑風高的,他能看到的東西很是有限,除了兵荒馬亂之外,他也沒有判斷出什麼具體的情況,屍體倒是看到了不少。
不過這並不能嚇倒王全友,他走南闖北見到的屍體實在是太多了。
雖然危險不小,但是他這樣往外面跑倒也能在被破壞的一踏糊塗的家裡找到一些沒有被搜颳走的食物,比如幾袋倖存的麥子。
當烙餅吃完之後,這些麥子就成了一家人的救命稻草,實在沒有燃料能煮了,就干嚼麥子,總歸能讓肚子裡有點東西,不至於餓死。
除了王全友偶爾會在夜晚的時候偷偷摸摸溜出去找吃的,他們就這樣等啊等啊等啊。
直到有一天,令一家人感到恐懼的腳步聲再次在頭上方響起,一家人再次緊張起來。
不過這一次他們沒有聽到囂張的笑聲和吼叫的聲音,也沒有聽到打砸搶的聲音,倒是聽到一些交談聲。
「這屋子大概是荒廢了吧?」
「看起來像,都被毀成這樣了,也不可能有人住,問了一圈也沒人知道這家人去了什麼地方,就寫上荒廢吧,這屋子外殼還在,稍微整理一下,也能住人。」
「嗯,那就這樣吧……不過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城外流民越來越多了,這屋子雖然大,也住不下那麼多人啊,長安城裡的房屋夠嗎?」
「要怪就怪那個張中彥,帶的是什麼兵?是來打仗的還是來搶劫的?一路打一路搶!呸!混蛋的上等人!早晚有一天要給他全家清算掉!」
「小聲點!這種話咱們私下裡說說也就算了,要是給外人聽到了,事情可就大了。」
「我知道……我就是想不通,靠咱們自己也能幹掉這幫金賊,幹嘛跟那個老混蛋聯手?搞得現在咱們還要給他們擦屁股,你是沒見周將軍生氣那樣,都快拔刀砍人了。」
「誰說不是呢?但是指導員說了,這是權宜之計,暫且忍耐,咱們勢力還不夠大,現在翻臉還不是時候。」
「唉……這得忍到啥時候啊?我是真的差點沒忍住就要跟兄弟們集體請願去了!」
王全友豎著耳朵聽外頭這兩個人的對話,接著,這兩人的說話聲越來越遠,終於再也聽不到了。
這是什麼情況?
王全友尋思開了。
張中彥這個名字他並不陌生,在關中做生意不可能不知道張家的張中彥,那是關中很大的軍政首腦,很大的大官兒,其家族在關中也有很超然的地位。
靠著這種超然的地位,家族內操持商業族人不在少數,王全友自己就認識操持商業的張家族人,那叫一個飛揚跋扈,跟關中的女真人長官稱兄道
五百七十八 你們是光復軍?你們不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