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開山當然想穩住。
可是眼下感覺蘇詠霖才是那個領帥,而他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
這種大戰略的事情明明應該是他來安排,怎麼現在感覺像是蘇詠霖在這裡越俎代庖去做呢?
這種感覺讓趙開山覺得不太舒服。
而且看著部下們之中有那麼多人贊同、吹捧蘇詠霖,趙開山心裡也很不是滋味。
於是他沒忍住,開口了。
「雨亭,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是真的可行嗎?且不說外地人是否願意跟著我們反金,就算他們願意,又怎麼能保證他們聽從我們的號令呢?號令不能統一,又如何抗擊金軍?」
蘇詠霖笑了笑。
「領帥,何須如此呢?他們只要接受光復軍的旗號就可以了,其他的很重要嗎?自己去打,自己去爭取,只要他們願意造反,就把當地封給他們又如何?」
「啊?」
趙開山一愣。
趙作良頓時抬眼看向了蘇詠霖。
之前,趙開山的確也是這樣做的,但是隨著光復軍勢力的發展,趙開山更加在意起了實權,所以對光復軍內的地方勢力多有打壓。
尤其是之前利用地方勢力掀翻了孫子義,他自己也產生了憂慮,擔心會有人有樣學樣掀翻自己,所以對地方勢力開始明里暗裡的打擊。
地主鄉紳們的武裝遭到限制,他各種往縣府內安插自己的人,掌握各種可以掌握的權力,各種爭權奪利。
任命人家當縣令,但是底下的辦事吏員都是趙開山安排過去的,縣令發布命令是可以,但是能不能做到,就要開是否符合趙開山的意願。
這一點讓很多人感到不滿,對趙開山的掌權也頗有微詞。
趙作良不太懂政治,但是他懂人心,知道這樣一來對趙開山的統治並不太好,可是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勸說趙開山。
結果蘇詠霖正大光明的把這套已經被趙開山拋棄的做法撿了起來。
這是要幹嘛?
「他們要,給他們就是了,把軍政大權都給他們,讓他們驅逐金人,讓他們造反,和金廷敵對,然後幫著咱們一起分擔金賊主力軍隊的壓力。
當下最主要的是把咱們的朋友弄的多多的,其他的都可以往後排,不是最重要的東西都可以談,最重要的是他們願意和咱們一起打敗金賊大軍。」
蘇詠霖一揮手:「只要能把金賊趕走,把金廷推翻,他們想要什麼都可以給,等金賊這個大麻煩沒了,咱們可以坐下來慢慢談。
都是戰友,都有功勞,你該得到什麼,我該得到什麼,根據功勞大小,公平公正公開的分潤,這樣每個人都能滿意,都不會鬧事。」
蘇詠霖這話說完,別說本來就力挺他的那些仰慕他的人,連趙開山這邊的鐵桿親族將領們都有不少點頭稱是的,認為蘇詠霖的方案符合了他們的利益。
趙作良明白了,蘇詠霖這是為了辦大事而不拘小節的典範。
看起來,蘇詠霖並不在意一時的得失,他更加在意的是能否推翻金廷,如果可以推翻金廷,那麼什麼都可以談,如果不能推翻金廷,則萬事皆休。
這一點,和趙開山【光復軍是否姓趙】的理論差不多。
但是用法就完全不同了。
趙作良不由得感嘆——如果蘇詠霖是光復軍的領帥,光復軍的聲勢恐怕會比現在更加龐大。
可是感嘆之餘,他也越發感到蘇詠霖的可怕。
他是那麼善於團結不同地方不同利益導向的人,他非常善於找到一個共同的目標,求同存異,集中全力解決最重要的問題。
其他的都可以談。
這樣的做法真的很容易得到人心,而趙開山的做法就很不得人心了,此消彼長之下,蘇詠霖的權勢超越趙開山的權勢也只是時間問題。
趙作良如此感覺。
趙開山沒感覺出來,他只是純粹的不開心。
「談?談能談出什麼?」
趙開山不高興:「現在把東西給他們容易,到時候要回來就難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誰會願意把到手的東西讓出來?一個個的都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