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看他。
薛大舅帶來的十幾個箱籠,有一隻箱籠里裝的綾羅綢緞,另有一包藥材,乃是事先給二房準備的禮品,薛大舅當下命小廝抬上,自己裝模作樣地命人遞了帖子進去,站在門口等候,隔一會兒就使勁敲一回門,大有不見到人就不走的意思。
龔素無奈,只得正經換了見客衣裳,走到門口去迎接,見了薛大舅帶來的禮物,心裡好歹要舒服了些,客氣道:「來做客就做客,這麼客氣做什麼?」
薛大舅圍著他打轉:「前幾日將你灌醉,害你失儀,怕你生氣,給你賠罪啊。」
龔素見薛大舅哪壺不開提哪壺,心裡又氣又恨,臉剛沉下來,薛大舅又拿話擠兌他:「這麼不高興,可是嫌少?」
龔素氣也不是,不氣也不是,只拿眼恨恨瞪著薛大舅,索性破罐子破摔:「我知道我得罪了你,你好容易才找到報復我的機會,故而一而再,再而三地戲弄我。也罷,看在孩子的面子上,我不和你這個癆病鬼計較,你愛怎麼就怎麼吧。」
薛大舅笑嘻嘻地上前抱住他的肩頭:「看在孩子的面上?是你心裡有愧吧。」
龔素的臉上掛不住,使勁推他:「放開老不正經的。」
龔素才一推,薛大舅就抱著肚子蹲了下去,痛苦的呻吟起來,嚇得他全身冒冷汗,驚慌失措地左右張望,蹲下去問薛大舅:「你別裝了,別想訛我」
薛大舅只是不理,臉色蒼白地靠著他軟軟往地下滑去,薛家的小廝見狀,嚇得扶人的扶人,叫人的叫人,龔素臉色蒼白地想,完了,若是薛大舅真的在他這裡出了事,龔遠和不知要怎麼恨透了他呢。正在六神無主之時,薛大舅靠著小廝的肩膀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有氣無力地道:「別嚷嚷,小心叫大家知道,又要擔心了。姑爺不過輕輕推了我一下嘛,都是我自己的身體太弱不禁事。」
龔素聽得直冒冷汗,上前給薛大舅深深一揖:「我錯了,不該推你好不好?你愛怎地幾怎地,你就別折騰我了。」
薛大舅氣喘吁吁地道:「姐夫說這話,好像我沒道理似的,我專程來看你,卻變成了折騰你,就連你推我,也是我訛你。你也知道我身體不好,怎麼能這樣說呢?就不怕傷了我的心?」
龔素一個頭兩個大,拼命將心裡的邪火壓下去,作揖道:「都是我的錯,我不會說話,你請」
薛大舅這才大喇喇地進了房門,又把龔素灌得酩酊大醉方心滿意足地回去。如此過了十來天,龔素真的病了,看到薛大舅就習慣性的想吐,暈,四肢冰涼,偏他又好面子,誰也不說,硬撐著。
李姨娘見情況不好,只好過去找明菲,去的時候薛舅母在,她也不好開口,硬生生在那裡守著,一直等到薛舅母自己看出不對,藉故辭去才敢說。
明菲這才知道這些天薛大舅把龔素給折磨慘了,這種報複方式,也算得上是溫柔的捅刀子了。當著李姨娘的面一本正經地答應一定讓龔遠和去勸薛大舅,待李姨娘剛走,主僕幾人就忍不住笑了起來。
明菲奇怪得很:「知道舅老爺天天去尋老爺喝酒,但除了第一天,也沒聽說舅老爺喝醉啊,怎地儘是老爺喝醉了?」
花婆子便去尋了下面伺候的人問,這才知道薛大舅動了手腳,先和龔素喝的果真是酒,喝到後面他灌龔素的便是酒,他自己喝的卻是白開水。也難為龔素糊塗透頂,竟然這麼久都沒現。
龔遠和傍晚回來,聽說此事,也是笑得不行,去勸薛大舅,薛大舅卻又不在房裡,而是坐到湖邊垂釣去了,薛舅母得知,又氣又好笑:「真是為老不尊,難怪得他這幾日春風得意,夜裡常常笑出聲音來,有一夜還捶著床板只喊傻子。我還說是怎麼了,跟著他的人也不說一聲,都是些沒眼色的,這要是把姐夫喝出病來怎麼辦?」
龔遠和道:「舅舅他心裡憋了十幾年的氣,肯用這種方式泄出來,也是好事。總比一直憋下去,見面就生氣,老死不相往來的好。」不是喝出病來怎麼辦,而是已經喝出病來了,不過只是小病。
薛舅母深以為然,嘆道:「年紀大了,已是做了舅爺爺的人,就算是不看在你的面子上,也要看在小囡囡的面上。」
正說著,薛大舅提著個空魚簍子回來,笑道:「我從來不知道你爹這麼傻,除去第一次,每次都是他喝醉,他也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