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實際。咱們是以小輩的身份去,而且是去求他幫忙做人證,分產,奉上自家精心製作的糕點才是最好的禮物。」
明菲幫他緊了緊腰帶:「紫羅的病似乎很重。大夫開的藥半點都吃不下,吃什麼吐什麼,她以前身子就一直這麼差的?」
龔遠和奇道:「沒有啊,她以往也曾感過風寒,連藥也不曾吃,不過就是吃點薑湯也就好了。」
明菲擔憂地道:「不然我另外再給她請個大夫,你覺得誰最妥當?」
龔遠和便問:「請的誰?」
「薛總管請的永善堂的胡大夫。」
龔遠和略一沉吟:「薛總管做事向來妥當,他不會胡亂請大夫,讓她再吃兩頓藥看看,若是還不好,就先移出去養。」頓了頓,「等忙過這段時間,分產的事兒一忙完以後,就把院子裡年齡大了的丫鬟們都配人吧。到時候鋪子和莊子裡的管事肯定要換一批,她們嫁過去以後,用起人來也得心應手一些。」
將院子裡的丫鬟配給得力的管事,以便收買和控制,此類事務明菲曾經從陳氏那裡看到過很多。不過這些屬於內院事務,蔡國棟一般是不過問的。龔遠和先前的態度也是不過問,但此時卻主動和她提起了這事,應該是考慮到她新進門不好做主,怕她為難,主動替她解難。明菲抬起頭來望著他甜甜的笑:「知道了。」
龔遠和見她笑了,知道這馬屁拍准了,忙趁熱打鐵,湊過去攬住她道:「你且放心,這後院裡的事,只要當家的男人不亂,它就亂不起來。」
夫妻二人只帶了洗萃並金簪二人,坐著馬車去了城南。馬車在一座毫不起眼的宅子門前停下,洗萃去叫門,一個白蒼蒼的老人慢吞吞地開了門,看見龔遠和。眼睛一亮,笑道:「和公子,老爺正等著您呢。」
龔遠和笑道:「鄔叔,怎會是你來開門?」
「不過是開個門而已,誰得閒誰開,有什麼要緊。」那老人目光落在明菲身上,笑著上前打了個千:「是新奶奶吧?」
此人穿得分外樸素,不過一襲細布衫子而已,頭上也只是一根竹簪,然眼神特別明亮,態度不卑不亢,與龔遠和言談之間也頗見親熱,可見並不是王家的尋常奴僕。明菲拿不準他的身份,但想著禮多總不怪,笑著還了半禮,只不知該不該打賞。
那老人見明菲還他半禮,忙推辭:「不敢當,不敢當。」
「您也算是看著我長大的,受她的禮受得起。」龔遠和扶住他,笑著同明菲介紹:「這是鄔叔,是老太爺身邊最得力的大總管。」
鄔叔連連擺手:「人老了,好漢不提當年勇。」
既是大總管,自然不會看得上她的打賞,興許賞了還要得罪人,還不如真心實意叫他一聲鄔叔,認認真真行個禮的好。明菲斂衽重新行禮:「鄔叔好。」
鄔叔到此時方認認真真地打量了明菲一番,撫髯笑道:「老爺在白江時聽說了這門親,就一直念叨著他那龔家哥哥嫂嫂在天有靈,應當安心了。今日早上才起床就接到您命人送來的拜帖,很是歡喜。」
龔遠和有些惻然:「多謝王爺爺牽掛。你們這一路來,路上可順利?」
鄔叔引著幾人沿著青磚路面往院子裡走,「順利,這條路不知走過多少回了,閉著眼睛就知道該怎麼走。只是老爺一直念叨著他上了年紀,這隻怕是最後一遭,難免有些傷感。」
明菲仔細打量王家的院子,與龔家完全不同的兩種風格。院子只正鋪了一條不寬的青磚路面,其他都是裸露在外的泥地,但清掃得特別乾淨;有幾棵參天的老樹,花圃的花花草草都只是些最平常不過的種類,可是長得格外滋潤,花兒也要開得大一些;僕人不多,衣著簡樸,每次遇到必然退避到一旁,垂行禮。看到這裡,她心有了數,只怕這王家才是真正守禮,講究品行的人家。
幾人走到一座被一棵參天巨木遮了一半的青瓦房外停下,鄔叔抱歉地道:「請二位稍候,我進去通傳一下。」
龔遠和低聲和明菲咬耳朵:「你看他們家和我們家有什麼不同?」
明菲抿嘴一笑:「你們家是繡花枕頭,他們家麼,看著倒似銅包銀。」
龔遠和笑道:「所以說,王老爺子不喜歡搞那些虛的。你看他們家這些院子,都沒個匾額什麼的。」
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