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是昨兒夜裡兒媳起身時不小心著了涼。」
陳氏便知其必有故事,怒道:「下人是幹什麼的?昨夜是誰當值?」
胡氏忙拉著她的手:「夫人……」
陳氏不由分說,「好孩子,你來了我們蔡家,就是我們蔡家的人,我一定疼你護著你。你身邊的人自小服侍慣了你,肯定不是她們的錯,必然是我們這邊的人沒做好。我記得這屋子裡當初是翠兒管事吧?她去了哪裡?去把她給我叫來!」
胡氏的臉色煞白,含了淚,半是感激半是為難:「夫人,她身體不舒服,這事和她沒關係。」
余婆子拉拉陳氏的袖子,沖明菲姐妹幾人呶呶嘴,陳氏便道:「罷了,天氣不好,咱們這麼多人杵在你三嫂的屋子裡,氣悶得緊,你們三個回去吧。」
明菲等人上前問候了胡氏幾句告辭而去。
明珮拉著明菲低聲道:「三姐姐聽見今早那幾聲哭喊了沒有?」見明菲但笑不語,便道:「我可是早早就聽見了,嘖,叫的那個大聲啊。不知道的,還以為死人了呢。」
明菲低聲罵了她一句:「年尾了。叫你亂說!當心被人聽見。」
明玉道:「五姐姐可是知道什麼?快說!」
明珮笑道:「我知道什麼?不過就是翠兒和三嫂身邊的一個丫鬟起了點糾紛,打上一架罷了。也不知怎地,竟然是在三嫂的屋裡打,沒看見那妝檯子都砸壞了麼?」
花婆子道:「小姐們,這外頭雪大風冷,趕緊回房吧。」眾人這才散了。明菲才回了倚繡院沒多大會兒,便有人去告知她,翠兒被關起來了。
原來蔡光儀雖在新婚期間,在胡氏房裡呆的時間卻不長,特別是最近兩天,都是躲在翠兒房裡的。胡氏手下的人看不慣,便藉故收拾翠兒,結果蔡光儀了狠,拿起凳子砸了胡氏的妝檯,雖有人拉著,卻也有了損傷。胡氏氣不過,索性裝起了病,蔡光儀也不管,撒手就走了。
傍晚時分,蔡光儀才被找回來,喝得醉醺醺的,陳氏嫌惡地讓人把他拉回去躺著,讓人吩咐他酒醒過來趕緊到上房來領訓。
蔡光儀酒醒過來。蔫巴巴地去見陳氏,陳氏劈頭蓋臉地罵了他一頓,句句都是大道理,砸得他抬不起頭來。陳氏罵夠了方放緩了聲氣道:「不是我說你,你做得也太過了些。不過就是小小一個通房丫頭,也值得你和新進門的正頭娘子鬧騰?這才幾天?你就把人晾到一旁,不給人家體面,也不怕寒了人的心!如今你媳婦兒倒是沒說什麼,她身邊的媽媽卻是咽不下這口氣,嚷嚷著要回胡家去請胡老爺子來做主。你自己看著辦吧,該安撫該賠禮的趕緊去。別鬧出去讓人家笑話!你將來還要在這世上行走立命,為了這種事被人笑話可是得不償失!」
蔡光儀有苦說不出,咬著牙關應了。陳氏又盯緊了他,關心地道:「光儀,我瞅著你的臉色實在不好看,莫不是病了?還是趕緊請大夫來看看吧?」
蔡光儀飛抬起頭來,眼神毒毒地看了陳氏一眼,好半天才道:「不必了。兒子很好。」
陳氏被他那眼神看得毛,等他走了絞著帕子道:「這條毒蛇,都成了這個樣子,老婆的房裡都不敢去了,還對著我那種表情。」想了想,咬著牙道:「他早死早生,沒得禍害別人的閨女!」
也不知蔡光儀回去後同胡氏怎麼說的,安生了些日子後,卻又鬧了起來,這回鬧騰的人卻是胡氏,她的脾氣日漸暴躁,三五不時地總要打罵一回人,通常被拿來出氣的那個人就是翠兒。陳氏裝聾作啞,根本不管,實在逼得急了的時候,又假模假樣地安撫一回。
蔡光儀來個眼不見為淨,往外跑了幾回,日日喝得酩酊大醉,胡氏鬧到陳氏面前,陳氏少不得讓人拘著蔡光儀,不許他出門。兩人三天一大吵,兩天一小吵,雞飛狗跳的,好不熱鬧。
明姿可憐蔡光儀,只當胡氏是被陳氏給挑撥了,尋了機會去看胡氏,說了許多好話壞話,被胡氏冷笑著趕了出去。某日,胡氏更是鬧到陳氏面前,直截了當地讓陳氏請大夫來給蔡光儀看病。意思說的是。將來她生不出孩子,蔡家莫把這個屎盆子扣到她頭上去。若是不看,莫怪她要回娘家了。
這樣彪悍的女子……
陳氏啼笑皆非,也不管蔡光儀願意不願意,當真請唐大夫來給他看病。結果大夫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