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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府夫人又和眾人說笑了一回,抬眼掃了屋子裡的人一圈,笑嘻嘻的推脫了龔二夫人的親近糾纏,道:「今日府中多事,累得我是……」接著捶了捶胳膊。
陳氏見機,忙道:「伯母就在侄女的房裡歇息片刻如何?」
二人同眾人告了罪,陳氏親自扶著知府夫人進了內室,服侍她躺下。知府夫人道:「別忙碌了,過來坐下咱們娘倆說說話。」
陳氏不敢怠慢,小心翼翼的告了罪,在凳子上坐下,聽知府夫人說話。她是庶女,平時與知府夫人沒什麼話好講的,關係自來也不親密,若非是因為嫁了蔡國棟,知府夫人只怕不會多看她一眼。饒是如此,她需要仰仗知府夫人的地方還很多,又是下屬又是晚輩,由不得她不小心奉承。
知府夫人也不和她廢話,直截了當的道:「你不是外人,我也不和你說那虛面兒上的話。你今日看到了龔家二夫人那模樣了吧?她一向是眼高於頂的,你可知她今日為何會在你這裡呆這麼長時間?對我亦這般殷勤?」
陳氏心回電轉,乾笑幾聲,道:「她一來就打聽您什麼時候來。侄女那時候就猜著她大概是想見伯母的金面。不然就憑侄女和侄女婿的這幾分薄面,她哪裡會如此熱情?」
知府夫人有些得意的說:「你這些天沒回娘家,所以不知道,你大伯要升遷了!」
陳氏聞言又驚又喜:「恭喜大伯母!可知道是要去哪裡麼?」
知府夫人輕聲道:「聽你叔父從京中傳來的消息,說是是去布政使司任從三品參政。很快吏部的任命就下來了。」
家中的這位叔父乃是陳家仕途走得最風光的一個,四十來歲就做到了正二品的都察院御史,他送出的消息必然是真的。陳氏「呀」了一聲,笑道:「難怪得她這般殷勤!這下子伯父可就成了龔中素的上司了呢。」
知府夫人哼了一聲,道:「他從前品秩也比你大伯低!只是占著是布政使司的人所以才那麼傲。如今風水輪流轉,她也有求我的時候!」
以前知府夫人和龔二夫人彼此不服氣,很有些齷齪,陳氏是知道的。此時少不得笑著奉承了知府夫人一回,道:「龔家不過是有幾個錢而已,哪裡比得咱們陳家,書香門第不說,子弟仕途也順坦。人家都說伯母教兒有方,女婿兒子個個都勤奮好學,前途無量。」
知府夫人心中受用,道:「我今日來就是特意要來和你說,我們一走,這個位子就空了出來,你伯父已經向上峰舉薦了守成(蔡國棟的字)。雖則當今聖上清明,不容徇私,可人情面兒上的事,從來如此。你們趕緊的準備一下,活動活動,別便宜了外人。」
陳氏沉吟道:「只怕是有些難,他剛起復,坐到這個位子上一年的功夫都沒有。」
知府夫人笑道:「別人興許是有些難的,但換了他卻不一定。京中有著太傅大人和你叔父打點,好生籌謀一下,還怕成不了嗎?」
陳氏心中千迴百轉,拉了知府夫人的手道:「大伯母,您一向是最疼侄女兒的,有什麼好事第一個就想到侄女兒。侄女兒有如今離不開您的提攜,您要是跟著大伯去了任上,就沒人提點侄女兒了,您要再幫幫侄女兒才是。」她這個話有些機巧,就算沒了知府夫人,也還有她自己的父母在此,可是知府夫人向來是個拔尖愛強的,就愛這種奉承。
知府夫人面上果然好看,沉吟片刻,道:「你是自家侄女兒,我不幫你幫哪個?我和你說,想要破格升遷,就要做幾件和旁人不同的事出來!」這個侄女兒雖是庶出,可是對自己一直都是恭敬有加,嫁了後送給自己的年禮比給她嫡母的還要貴重,是個聰明的。而且蔡國棟身後還有鐘太傅,這官場中,盤根錯節,風水輪流,誰也說不準誰什麼時候就會求著誰。既如此,該點撥的還得點撥,成不成事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送走客人已是掌燈時分,陳氏歪坐在羅漢床上陷入沉思。這要做幾件與旁人不同的事出來,說白了就是要立功。可這功勞哪裡有那麼容易立的?沒有功勞也沒關係,得有銀子去走動啊,上面都說你好了,你也就好了,可這銀子從哪裡來?
余婆子在一旁勸她:「夫人莫要憂心,這好歹也是個好消息。不如請老爺過來一併商議?」正好留了老爺在這裡過夜。
陳氏搖頭:「不忙,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