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朕格殺勿論。」
懷孕的事還瞞著呢,如何能再多一樁。
即便是想想,就能想到程寧知道會有多崩潰。
陳意禮的慟哭,那個血淋淋的孩子。
這些若發生在程寧身上,衛宴洲不保證自己不會殺人。
「可是,程風緒該下葬呢,陛下該定奪葬在哪兒,熹妃娘娘畢竟是女兒......」
泄憤不是難的,難的是這後頭的諸多麻煩。
事關程寧,每一個決定都不能輕率。
人入土,一埋就是一輩子。
衛宴洲閉了閉眼,衛祺將真相告知他的時候,面對程風緒那張臉的時候。
朝野上下處處是掣肘,過得那麼難的時候。
衛宴洲從沒有一刻想過躲,無論帶著仇恨還是報復的心理,他都覺得自己能應對。
可是現在,站在相府門口,長街在前,三岔路口。
他突然膽怯,哪裡都不敢去。
良久,王喜才聽他聲音嘶啞地道:「備馬。」
鑾駕雖然沒有,馬車卻是隨時待命的,可衛宴洲要自己騎馬。
他去了雍王府。
這座王府,曾經本該是為他準備的。
當年衛祺有意立衛宴書為太子,不過他也只有這麼兩個兒子,哪個都不想薄待。
所以早早命人在宮外修葺王府,占地極廣,連工匠也是請的聞名的師傅。
那時候他是真心疼愛衛宴洲,即便他是文妃所『生』,但身上也有著李雲華的影子。
沒有恨意加持的時候,先帝名下的皇子公主都相處和睦。
衛宴洲雖冷,但也是真心在幫衛宴書梳理朝政,幫他迅速掌握朝局。
可是王府落成之後,反倒是衛宴洲一次都沒有來過。
門侍見著他的時候還驚訝,慌忙進去通報了。
等衛宴書過來,衛宴洲已經坐在前廳,命人上了好幾壺酒。
衛宴書的身子經過半年修整,如今已無大礙。
但這也是衛宴洲自從登基後,兄弟兩首次在無人時,獨自見面。
他剛要見禮,衛宴洲卻手一揮:「別整虛的了,酒能喝麼?」
本該是很複雜的見面。
兩個人從從前的兄友弟恭,到如今轉變了身份,相顧無言。
衛宴書一直避免見到衛宴洲,因為那場宮變背後,定然隱藏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
可他從很早的時候就知道,其實他並不適合當皇帝。
他不是適合皇位的人,因為這個位置需要的手腕,目光,決斷,他一樣都沒有。
但是程家要扶他,父皇因為是皇后所生,也要扶他。
他被很多人推著走,連拒絕都不敢說出口。
衛宴洲舉著酒壺,也不倒進小杯里,仰頭灌了半壺下去。
衛宴書在一邊坐下,斟酌著道:「遇見什麼事了?你從前不怎麼碰酒。」
「皇兄,」時隔了大半年,衛宴洲第一次喚這個稱呼:「你恨我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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