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被你打了,有個三長兩短的,隧道裡面的隊伍就全完了……」包少尉一邊擦著頭上的汗,一邊罵道:「滾,馬上給老子滾。」
絕大部分士兵都在看著程子介和喪屍的戰鬥,根本沒人注意包少尉正在發火。只有包少尉身後突然響起一個輕柔的女聲:「哎,隊長。」
包少尉循聲看去,卻正是崔哥。她端著衝鋒鎗走了過來,求情道:「隊長,小鄭不是慫,是年輕。第一次見到沒見過的喪屍,本能反應。既然沒打到程長官,你就別再發火了。好麼?其實小鄭很勇敢,領導問誰願意來的時候他第一個站出來的,你也知道……這還是他第一次真正上戰場,給他一點時間吧。」
包少尉皺著眉頭,還沒答話,崔哥就已經走到小鄭身邊,彎下腰伸出一隻縴手:「小鄭,起來,把槍拿好。你既然出來了,腦子就放清醒點,別再犯渾了。幸好隊長及時抬起了你的槍口,不然萬一你真的打到程長官,任務還沒開始就失敗了,你說該怎麼辦?」
小鄭一把抓起自己的衝鋒鎗,跳了起來,大聲道:「謝謝你,冰姐。隊長!對不起。我會好好打的,別趕我回去。」
包少尉還在沉著臉,搖著頭,崔哥已經是嫣然一笑。一直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迷離的雙眸在戰鬥開始後,突然像是被一陣輕風吹散了薄霧,變得清澈明淨,目光看向不遠處的程子介,微笑道:「隊長,好啦好啦,看程長官打喪屍。」
既然有人說情,而且是大家都很敬重的女兵崔哥,包少尉也只得平息了怒氣。鼻子裡重重地哼了一聲,不再多說,三個人就一起看向程子介的身影。
剛才包少尉一拳打向小鄭的時候,程子介已經俯著身子,貼著地面竄到了第一隻喪屍身邊。他沒有使用任何武器攻擊這頭喪屍,而只是在那喪屍發現了他,嘶嘶地吼叫著向他伸出雙手時,彎著腰一把抓住了喪屍的腳踝。這種喪屍除了抗打擊能力以外一無是處,力量和靈活性都非常平庸,所以在程子介用力一拉之下栽倒在地。程子介不作停留,拉著喪屍的腳踝,將它就這麼在地上拖著,馬不停蹄地向下一個目標奔去。
這喪屍被程子介拖在地上,飛快地滑過草坡,完全沒有任何掙紮起身的機會。它拼命揮舞著手臂,卻只能抓到泥土,亂咬著的嘴裡則很快咬滿了青草。程子介拖著它,速度絲毫不見降低,俯著身子如同一股疾風,轉瞬間越過了一大片平緩的草坡,然後飛起一腳。此時第二頭喪屍因為驟然失去了攔阻射擊的干擾,速度大增,這時已經衝到陣地邊緣,正在撲向隊伍中那另一名女兵,卻被他這一腳掃得飛向半空。
那名年輕的女兵一直端著槍,面對著離自己不過兩三米,猛撲而來的喪屍,但卻始終在服從命令,沒有扣動扳機,只是靜靜地看著它。清秀的臉蛋在星光下浮現出的不是絕望和恐懼,反而是一抹奇怪的,若隱若現的解脫般的苦澀笑容。
程子介目光如電,一掃而過之下,自然是看到了女兵的反應。雖然女兵的神情讓他心生疑惑,但此時他也只來得及對她舉起大拇指,大聲稱讚了一聲:「好樣的!」然後才拖著手中的喪屍,奔向第二頭喪屍落地的方向。第二頭喪屍還在半空中搖晃著飛去時,他就將另一隻手中的手雷塞進嘴裡叼好,空出的那隻手也如法炮製地凌空抓住了喪屍的腳踝,然後雙手拖著兩頭喪屍,迅疾地沖向離陣地最遠的最後一頭變異喪屍。
勇敢的女兵這才坐倒在地,丟開手中的步槍,垂下頭,捂著臉無聲地哭了起來。絕大部分士兵都看到了這一切,卻沒人出聲,也沒人過來安慰她。只有她身邊戰位的一名男士兵忍不住大聲喝彩道:「凱莉!好樣的!臨危不亂啊!」
那女兵一下子跳了起來,抹去臉上的眼淚,對那男兵恨恨地罵道:「閉嘴,管你鳥事。」然後自顧自地轉身端起了自己的步槍,熟練地換上了一隻彈夾。
男兵一番好意,卻被兜頭潑上了一盆涼水,頓時目瞪口呆,噤若寒蟬。莫名其妙地看向其它士兵,大家的神情顯然是在說,早已預料到這樣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