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雪芽在房間裡收拾東西,聽到門鈴出來的。
她看了看廚房的方向,池月在裡面做飯,動靜很大,但不可能聽不到外面的聲音呀?
王雪芽趿著拖鞋,邊走邊問:「月光光,你怎麼不去開門呀?」
廚房裡沒有人回答。
王雪芽走到門口,從貓眼裡看到來人是董珊,笑著拉開門,「董阿姨過來了?」
「是的呀。」董珊看她一眼,往裡張望,「月月呢?」
王雪芽皺了皺鼻子,「在廚房呢?她今天奇怪得很,這麼早就開始做飯了。」
「這傻孩子,不是說好等李媽來做的嗎?」董珊進屋,看到王雪芽放在臥室里的行李箱,隨口問:「小烏鴉這是要走嗎?」
她是個親和的小女人,和王雪芽熟悉了,也學池月的樣子叫她小烏鴉,
王雪芽很喜歡池月這個未來婆婆,常說羨慕她,聽到董珊溫柔的聲音,她笑得眉眼都彎了起來。
「我明天才走呢。」
「回家嗎?」
「去學校。快考試了,我再不回去,就拿不到畢業證了。」
董珊哦了一聲,仿佛想起什麼,眉頭皺了皺,想到了池月,「那月月她……」
「她昨天和導師請假了的,怕是要推遲畢業了……」王雪芽說到這個,臉色也沉暗下來。
董珊說:「請什麼假呀,這孩子,反正在家待著也沒什麼事,不如回去考試呢。」
「她是沒那個心思吧。」
池月沒有說過,平常表現也很正常,但王雪芽能察覺出來她內心的焦灼,設身處地去想,這事換到自己身上,她也做不到在這時坦然去應對考試,但如果那個人是池月——王雪芽還是意外的。
以前的池月,從來不會受到影響。
王雪芽有時候覺得,和喬東陽在一起後的池月,和她以前認識的池月有些不一樣。
「我去看看她。」
董珊沒有再和她寒暄,換了鞋就去廚房。
門是虛掩著的,剛推開就聞到一股飯菜的香味兒,董珊吸一口氣,定了定神,站在門口勉強露出一個笑容……
下一秒,她的笑就僵硬在了臉上。
池月在聽到推門聲的時候,似乎受到驚嚇,慌張地回頭,正在切菜的刀就那麼扎在了她的指頭上。
一時間,血流如注。
池月像是感覺不到疼痛,臉上沒什麼反應,董珊卻是吃驚地呀一聲,衝過去握住她的手,看了看傷情,眼圈就紅了,「來外面,我給你處理一下。」
「沒事的阿姨。」
「什麼沒事兒啊,流這麼多血……」
池月打量著董珊憔悴的面孔,沒有再堅持,由她拖著到了客廳,在董珊和王雪芽兩個人的手忙腳亂中,擦了藥,把傷口用紗布包紮好。
「痛嗎?」董珊問。
「不痛。」池月微微一笑,晃了晃手指頭。
「你啊……」董珊想說什麼,突然想到是自己突然出現「打擾」了她做飯,又把責備的話咽了下去,「以後要小心一點,知道嗎?」
說到「以後」的時候,董珊這個軟弱的女人,又一次紅了眼。
池月發現她今天有點不對勁兒,不時拿眼瞄自己,想說什麼,又欲言又止。
「阿姨,你今天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兒吧?」池月沒有試探,單刀直入地問。
董珊看著她。
還沒有說話,而是揉了揉眼睛。
「孩子,這些日子為了東子的事,苦了你了。現在事情反正都這樣了,你先回學校去參加考試吧,這邊的事,不要操心了。不要擔誤了學業。那才是一輩子的事兒呢。」
她像個語重心長的長輩在勸慰池月,可是話里話外的潛台詞,池月聽出來了。
「阿姨是要攆我走嗎?」她半開玩笑半認真的樣子,看得董珊內心糾結,一陣陣難受。
「不要這麼想。」董珊抓過她的手,在她手背上拍了拍,那憐惜的眼神兒,讓池月想到了媽媽的眼睛,「月月,人一輩子很長,你才剛剛走到,不要只看眼前的處境,得有長遠打算,知道嗎?不管你和東子有沒有未來,你都不要放棄自己……你的想法,阿姨也明白,但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