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尷尬一笑,面容比之三年前要憔悴很多,本來紅潤的臉頰也呈現出七老八十的老態,「青雲道友,馨兒怎麼說業算是你師侄。小孩子年紀輕輕總有不懂事的時候,你也是她長輩,多少體諒一些。」
青雲子冷哼一聲,陰陽怪氣地說,「老子可沒有這樣『懂禮貌』的晚輩,擔當不起!」
老者尷尬地看向青風子,哪知青風子也一樣沒什麼好臉色,只是眼色陰沉地看著莞若馨,「回去好好閉門思過,你的事過會兒再算,少在這裡丟人現眼。」
「哼!」知道自己爺爺向著自己,莞若馨也神氣起來,在老者的面前大大咧咧地得罪青風子,「無需『師傅』調教,弟子自然謹記!」
青風子一陣氣悶。
老者尷尬地躊躇幾步,等莞若馨徹底離開了,他才欲言又止地看著青風子。
青風子和他雖然不熟,但也有幾分交情。不然當初他家大師兄怎麼會連想也不想就將莞若馨扔到他這裡?還不是看著那份不怎麼重的交情?
「唉,道友若是有話,先進來再說。」青雲子瞄瞄兩人,見氣氛怪異,也就難得的當了回和事老。
老者感激地看了一眼青雲子,跟著他進了刀鋒山的主殿。
三人分別坐下,青風子深吸一口氣才勉強壓下內心的怒火,硬邦邦地說,「裕興(老者)道友可是有話要說?咱先把話說清楚,若是給那個不肖的女子求情,勸你早些閉嘴!」
老者嘆了口氣,神色落寞,整個人似乎蒼老了不止十來歲。「青風道友想來也是聽說了吧?馨兒那孩子現在可是老夫這一脈唯一的血脈了。」
「唯一?」青雲子莫名其妙地看了眼青風子,得到對方同樣疑惑的眼神後更是不解,「你家小子呢?」
「他……唉……三年前沒了。」老者的手掌布滿乾燥的裂紋,此時因為主人的情緒炸裂少許,「你們都知道,老夫年輕時候經常參加圍剿邪修的任務。積下不少的恩怨。他們人多勢眾,加之狡猾陰狠,根本不能一網打盡。大約是三年前,抓到落單的小兒就……老夫也是為此才將馨兒這孩子交到仙劍宗的。」
青雲子聽了老者的敘述,內心也是一陣的唏噓。若不是他有幸收下溫文卿這個孩子當徒弟。想來自己也得面對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悽慘景色。
他們那一代,哪個人手裡沒有幾條邪修的命?這些恩恩怨怨也是司空見慣了,無論是七十多年前逼死青寰的鬼修還是前些日子差點要了臭小子性命的鬼修。真要是算起來,他們之間都有幾分仇恨。
青風子沒有兒子,但要是天鶴子死在邪修之下,想來他也會傷心不已。這樣一想,本來的怒火也減輕了很多。
「裕興道友,天馨那孩子的事情可以不計較。可是她和左鶴的婚事……」雖然可以看在裕興的面子上咽下這口氣,但事關蕭左鶴的人生大事,他這個當師傅的不能後退半步。
「老夫來這裡也是為了這件事。」老者將腹中的說辭滾了一遍。這才緩緩開口,「馨兒雖然頑劣不堪,但怎麼說也是老夫獨子的唯一血脈。自然要給她找個好的依靠。」
你要找就找,幹嘛找上咱們家的人?青風子面色不變,但是內心卻開始腹誹起來。
「但是道友也知道。老夫這些日子一直忙於追殺殺子仇人,自然沒這個精力。於是便將這件任務交予宗門其他人……事實上,選擇道友的愛徒,這在三年前便已經定下,雙發也有正正經經的婚約……因而……」
「因而不可悔婚?」青風子冷笑,但是心底已經將蕭家罵了個狗血淋頭。他當初知道的是,這個莞若馨被送到仙劍宗當成是兩宗聯姻的工具,他以為只是找個稍微好一點的內門弟子,從沒想過這個「運氣」會砸在自己徒弟頭上,自然也是可有可無地答應了。
哪知……這個小小的蕭家居然暗中勾結天門宗,將婚事定下來了!還將這件事瞞了這麼久,突然說出來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是這樣。」老者沉穩地點點頭。老者沒有說的是,蕭家還答應他們的第一個男孩要隨母姓,第二個男孩或者女孩才能隨父親的姓氏。
青風子暗中緊咬牙關,免得自己被氣死,「那麼……老夫要是拒絕呢?或者不留情面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