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三人都離開,這位被稱為六爺的男子立刻回到書房,開始提筆寫起信賴,一直寫了好幾頁紙,才招了一名管事進來,吩咐幾句命其將信送走。
同時刻,同秋府城內一處名為繁花別院的府邸內,長公主躺在床上將腦袋懸出床外,呆呆的看著室屋樑和天花板。
「慧同在幹什麼呢……大梁寺裡面又發生了什麼呢……」
。。。
大梁寺絕對算得上是同秋府名勝,不光同秋府城內城外周邊百姓喜歡到大梁寺祈福求拜,就是有外地人到同秋府地界,大梁寺也是必去的地方。
但自打十月初的一天,大梁寺突然封閉寺院之後,五日、十日、二十日,寺院的大門就一直未曾打開。
也是大梁寺還有僧人外出採購新鮮果蔬等物,才能讓周邊的明知知道大梁寺裡頭的僧人都還在正常吃喝拉撒。
大梁寺一直不開,周遭百姓的各種「小道消息」橫飛,議論出好幾種版本。
有說大梁寺在接待皇親國戚,也有說大梁寺方丈圓寂,還有人說可能是這些年大梁寺迎接香客太過頻繁,眾僧想要靜修一段時間。
因為大梁寺僧人哪怕外出採購,對寺院內部的事情也都緘口不提,至多是在有人問起方丈大師是否健在的時候,無奈的回一句方丈安好。
大梁寺內已經沒有僧人能長久處於論道之音的範圍內,即便是慧同也早早的就離開範圍,和方丈大師等人一起在外圍各個大殿打地鋪了。
這可並非是聽過之後睡一覺就能再聽的,沒有修行磨合,再次強聽則可能後面的撈不著,前面的也都忘卻,屬於得不償失了,而且越到後面就越深奧,用句市井之言概括來說可以形容為「根本不是人能聽的」。
時間到了十一月上旬,佛印老僧和計緣的這場論道才停了下來,雙方各有收穫,也需要將今時所得好好消化,轉化為修行或者修心上的助力。
兩人聲音停了,但大梁寺上下已經厚如霧氣的朦朧感卻並未消去,即便以計緣和佛印老僧的視角看來,這霧中依然異像叢生,有佛子行走,有龍蛟飛舞,亦有天落星輝地生蓮花。
佛印老僧和計緣都從蒲團上站起來,一個行佛禮,一個拱手作揖。
「與先生一場論道,勝過百年修行!」
老僧的聲音平靜中帶著不可抑制的喜悅,計緣也笑意滿面的回應。
「大師過譽了,與大師論道一場,計緣收益何止百年!」
兩人都是恭維,但兩人說得都是實話,甚至計緣和佛印老僧都有種感覺,若是前者和一位真仙,或者後者和另一位明王論道一場,都未必有這次論道的收穫深。
只能今時今日,說天時地利人和,三者兼備,是可遇而不可求緣法。
時間正是黎明,太陽才露了邊角,東方的天邊才有一道朝霞的金線。
老僧望向寺院鐘樓的方向,再看看周圍霧氣,隨後才對著計緣道。
「你我二人所留殘念不可不消,今日這大梁寺晨鐘,先生可要撞?」
計緣笑著搖了搖頭。
「還是留給大師撞吧,畢竟,這大梁寺今後也算是大師其中一個小法場。」
「呵呵呵,以後未必會小!」
佛印老僧慢慢走去,計緣則站在樹下並未離開,片刻之後,大梁寺久違的鐘聲響起。
「當~~~~當~~~~當~~~~當~~~~」
鐘聲悠遠非常,除了傳遍整個大梁寺,更是傳出寺外,傳到鄉野傳到農村,甚至隱約傳到了同秋府府城。
隨著鐘聲響起,寺院中朦朧中顯出光怪陸離的霧氣也終於漸漸消散,但計緣認為這霧氣並非真的消弭了,若是某天因為天氣條件使得大梁寺起霧,說不準還會有神異怪事發生。
這雖然只是計緣一時的心中感覺,但這一瞬的感覺也是非常準的。
大梁寺僧人幾乎第一時間全都醒來,意識到仙道佛道兩位高人的論道終於結束了。
而周圍百姓和同秋府城中的人此刻大多還未起床,但也有人聽到這悠遠鐘聲第一時間就醒過來的,並側耳傾聽。
只不過此刻大多數人都不清楚這類似鐘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