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琴,這是我們最後一次參加大學生比賽了吧,我算是看透了。等3月份的賽事一結束、拿到冠軍,咱就在頒獎典禮上高調宣布就此退出江湖、永遠不再參加類似賽事,如何?」
從夏大離開時,坐在副駕駛位上,馮見雄看著窗外的景色,沒頭沒腦地隨性感慨了一句。他說話的語氣很親昵自然,兼有淡泊,聽起來就像是和虞美琴認識了十幾年似的,也不顧及旁聽者的微微窘迫。
不明真相的外人,比如西門甄姬啦,聽在耳中,恐怕要誤會馮見雄和虞美琴是從小學就認識的淡泊幽遠交情了。
「咱本來就最後一屆了,這還用宣布麼?今年都畢業了。」虞美琴單手握住方向盤,另一隻手飛快地撩了一下自己的鬢髮。
因為在開車,她的精力比較集中,只是分出了一兩分注意力跟馮見雄聊天,所以反應肯定要膚淺不少。
馮見雄搖搖頭,說道:「我強調的不是這個——我是說,就算咱本來就是最後一屆了,但是別人不知道啊。他們怎麼會知道龔院長許過我們碩士一年就畢業?怎麼會知道我們不讀博了?外面法學生但凡有機會快速讀個博的,誰不抓住機會讀。
趁著這個契機,我們主動宣布以後不再參加類似比賽,不是白白撈個讓後人無法超越的名聲麼——當年白執中也是兩屆最佳辯手,我現在即將也是了,難保未來不會再出這種連奪兩屆的後起之秀,所以僅僅兩冠王是不夠做到空前絕後的。
但是如果我們拿了兩冠王之後,有個正當合理的理由,就此金盆洗手退出江湖,讓人覺得咱其實想拿還能拿,只是不想趟這攤渾水,逼格不就又拔高了麼?
當年譚詠麟跟張國榮的爭奪鬧得如火如荼,最後88年港曲大獎拿下之後宣布不再參加任何賽事,張國榮不也只能一輩子再沒機會反爆。四年前濱崎步也是這一招,後來安室奈美惠也沒了比職業生涯壽命的機會。更別說薩特這種拒絕諾貝爾文學獎的……」
一說起人心算計的典故,馮見雄總是一套一套往外蹦,這是他的一個缺點。尤其是閒聊的時候,沒有正式比賽那麼收得住嘴。
文藝點兒的傢伙麼,都有好為人師的毛病。
幸好身邊的女生倒也愛聽他說話,不覺得他愛賣弄。
虞美琴只是隨口順著往下問:「理由呢?契機呢?莫非是今天那陳杰啟發了你?」
「聰明,我就是這個意思。」馮見雄下意識地點點頭,「等到總決賽結束,獲獎感言的時候,我就順勢宣布金盆洗手。記者肯定要問我原因,我就隱晦地表示一番『以我目前的名聲,恐怕很難再有公平的比賽環境了』——
因為央視能請到的評委都沒我出名,只能反蹭我們的熱度。那樣那些評委就會一個個跟吃了槍藥一樣,不求辯論,只求煽動,好踩人出名。我把這番內幕一揭,就算以後我還參加,組委會恐怕都會報復我,我們的無冕之王地位也就永遠穩固了。既然那幫人不要臉,咱就比他們更狠,讓參加這項賽事的後人公信力永遠不如我們。」
好毒!
虞美琴在內心暗暗感慨了一番。
馮見雄這一手,對自己固然是有利的,同時也打擊了那些譁眾取寵的評委嘉賓——虞美琴自問還是很淡泊名利的,但是她今天也是真心覺得評委陳杰噁心。
不是說對方的立場不好——作為一個專業的、有素養的辯手,從來都是知道比賽雙方的立場,只是抽籤的結果,不代表本人。
哪怕交叉提問的評委立場,其實是評委自己選的,但那也沒什麼。
陳杰要是真的反信用卡鬥士,虞美琴也會尊敬他。
但關鍵在於他不是。
今天的策略,那陳杰就是來求出名的,而不是求辯論的。
因為他的話術一開始就往帶節奏拉仇恨的套路上帶,拼命假定話術前提圈粉,這就很噁心了。
就像某些人如果是真心是民族主義者,從而無差別仇恨那些侵略國我國的外國人,那也沒什麼,是他的個人自由。
但有些人並不是民族主義者,也依然表現得像是在煽動仇恨外國人,而其動機卻是轉移人民對內部矛盾的注意力,那就卑鄙無恥了。
馮見
第99章 地圖炮的正確用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