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良人左右看了看,問道:「孟均呢?」
孟選說:「他去外婆那了,過年了,老人家想外孫,就不跟我們一塊守歲了。」
去年他回來問起這個,也是差不多的答案。
&孟良人點點頭,「他的貓也帶去了?」
孟選撇嘴道:「那個倒沒帶走,養在花房裡呢。」
孟良人想了想,轉身上樓去了花房裡。
花房是原來兩間臥室打通了造的,安上了落地玻璃窗,孟良人繞過盆栽,在角落裡看到了那隻加菲貓。
它早沒了當初那幅瘦小禿毛的樣子,跟他記憶里那隻姿態倨傲,皮毛順滑的大貓有些像了,此刻蹲坐在地上,爪子按著毛線球,落地玻璃那一頭就是深黑的夜色,襯得它的身影有點孤獨。
孟良人覺著自己這個想法跟那些個傷春悲秋的小姑娘有點像,笑了笑,走過去。
加菲尾巴一動,盯著他,毛線球滾開了也沒去追。
孟良人怕它上來就撓,便隔著幾步遠蹲下來道:「還認得我嗎?」
加菲沒往前,也沒退開。
孟良人摸出小魚乾和牛奶,擺在貓大爺面前,說:「你記不記得你的第一頓飯,還是我給你吃的。」
加菲「喵」了一聲,尾巴又動了動,慢慢地蹭了過來。
孟良人看著面前埋在牛奶盒裡毛茸茸的腦袋,貓這種動物跟狗不太一樣,比如餵食的時候,不能去打擾它,摸它腦袋順它毛都不行。
他耐心地看著貓爺舔完牛奶,拿爪子抹了抹鬍鬚,蹲坐著抬頭看他。
孟良人試著替它撓了撓脖子,加菲仰著頭,喉嚨里咕嚕咕嚕的,很是受用。
提著它的頸子把它抱到膝蓋上,大貓也趴著隨他擺弄。
孟良人的目光移到花房的舊溫箱裡,鬱金香還沒開。
他撓撓加菲的下巴道:「聽管家說孟均不愛說話,小孩子哪有不愛說話的,他不跟別人說,是不是都說給你聽了?」
加菲抖了抖耳朵,懶懶地「喵」了一聲。
孟良人出了會神,加菲嫌他抱得自己不舒服,掙開跳下去玩毛線球了。
隔了兩天,孟栩也從療養院回來了,他還是那樣子,臉色略蒼白但尚有神采,身材削瘦,笑起來總是溫柔好看的,看見孟良人,便喊道:「四弟。」
孟良人點點頭道:「三哥。」
孟栩很高興,仿佛這聲喊是對他莫大的認可。
傭人都回家過年去了,孟選孟哲不在家,孟良人便幫他提行李去臥室。
他手裡拿了個小小的提箱,裝著一些平時用的小物件,孟良人便順手替他一一擺在桌上,卻看見整整齊齊放在箱角的棋盒。
他自己包紮好送去的東西,當然一眼就看出來了,沒想到孟栩一直帶著。
孟栩見他盯著那盒子看,不由問:「怎麼了?」
孟良人抬起頭道:「我看這個盒子有點舊了。」
孟栩把棋盤和棋盒拿出來,整整齊齊碼在桌角道:「東西舊點兒好,用久了是會有感情的。」
孟良人看了看他,吁了口氣。好像很多年了,發生了很多事,很多人變了,抑或是露出他沒見過的那一面。
但是孟栩在的地方,以前是乾乾淨淨的,現在也是。
從容打電話回來,他今年不能回孟宅守歲了。他素未謀面的舅舅找了過來,要帶他去別的市一家人團聚。
孟良人道:「當初你母親葬禮他沒來,這個時候又要來跟你相認了?」
&媽去世的時候,沒有什麼人知道。」從容輕嘆了口氣,「怎麼說也是血親,我是該去看看的。」
&就去吧……被欺負了可別哭著回來找我們。」
叢容好笑道:「少爺看我哭過麼?小時候沒哭過,長大也不會了。」
孟良人不信:「你沒哭過?」
叢容說:「我不記得了。倒是少爺自己,小時候經常哭呢。」
「……」孟良人有種要顏面不保的預感,道:「總之你留心,沒其他事我先掛了。」說著把電話掛了。
叢容笑著搖了搖頭,放下話筒。被螞蟻咬了,以為自己快死了躲在被窩裡哭的孟四少,還是桂姨當趣事說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