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
「睜眼?我不是嗯?」
完全沒注意到自己是什麼時候把眼睛閉上的墨檀身形一震,緊接著便飛快地睜開了雙眼,驚詫地發現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覺間來到了一個完全陌生,跟第七外山地下那個δ測定區半點關係都沒有的地方。
這是一個類似於鐘乳石窟般面積巨大的昏暗空間,而墨檀所在的地方則是一方半徑十米左右、通體由某種類似於大理石鑄就的黑色石台。
石台的中央,也就是他的正前方有一個圓形凹槽,裡面翻湧著這片地方唯一的光源,某種看上去溫度極高的赤紅色液體,那是一種類似於岩漿,卻遠不如岩漿粘稠的物質,而在這種物質的中央,則屹立著一尊通體黝黑的巨鼎,它的長度大概在三米左右,上面總計纏繞著九條鎖鏈,分別延伸至這片昏暗空間的各個方向。
而在那巨鼎的最上方,則飄浮著一對剪影般通體漆黑的巨斧。
不,其實是一柄黑漆漆的匕首。
等等,仔細看的話,好像是無時無刻不再散發著凶厲氣息的戰戟。
墨檀揉了揉眼睛,再次抬頭看向靜靜飄在巨鼎上方那劍柄處偶有銀芒閃過的長劍,輕聲道:「這就是【曉】?」
「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但我覺得你應該說的沒錯。」
熟悉的破鑼嗓子在墨檀身後響起,樂呵呵地說道:「這東西應該算是一種媒介?或者性質差不多的東西,雖然它本身應該是一種金屬,但卻並不是那種需要被冶煉的低級貨,好吧,我承認它確實一直處於『被冶煉』的狀態中,但它甚至不需要鐵匠,唉,你能明白這種挫敗感嗎?」
墨檀轉過身去,誠實地搖了搖頭:「我可能不太明白。」
「我想也是,雖然你確實有成為一個優秀匠人的潛力,但那僅僅也只是潛力而已,搞不明白也是正常的。」
在同族中絕對算是高大威猛的矮人漢子咂了咂嘴,從懷裡掏出了一個酒囊噸噸噸地整了一口,對墨檀露出了一個大大咧咧地笑容:「不過這都不打緊,來來來,坐下說話,咱們好好嘮嘮嗑。」
說罷,他便自顧自地直接原地坐在了石台上,拿起做工明顯與當前時代差異頗大的酒囊又整了幾口,打了個響亮的酒嗝後很是陶醉地眯起了眼睛。
「好。」
墨檀也從善如流地盤腿坐下,細細端詳著面前這位矮人男子,後者看上去約莫四十歲左右,膚色黝黑、身材健壯,穿著一套殘破不堪但威勢逼人的沉重板甲,那雙微微泛紅的瞳孔與褐色的一字眉令其面相看上去有些猙獰,但或許是因為此人身上那股子不拘小節的豪爽氣質,這份猙獰卻並未形成負面觀感,然而給人一種豁達直率的感覺。
除此之外,就是此人身上的高手風範了,僅僅只是坐在這裡,這位與無雙斧關係匪淺的矮人漢子就給墨檀一種無懈可擊感覺,那是他只有在面對天柱山的朧、迪塞爾家主達里安時才有的感覺。
那是種只有戰鬥天賦強橫到一定程度才會產生的『直感』,也是無罪之界中的『檀莫』與『黑梵』所沒有的,只有當前人格下的墨檀才具備的素養。
「嗯?你不會是在害怕吧?」
似乎捕捉到了墨檀的身形下意識僵了一下,坐在他對面的矮人漢子有些意外地眨了眨眼,隨即忽然莫名其妙地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別擔心,我不會傷害你的,而且我也沒有能力傷害你。」
墨檀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尖,搖頭道:「我沒這麼想過,剛剛只是下意識的反應。」
「很不錯的反應,畢竟你現在的水平有些太低了,根本配不上你的潛力。」
矮人並不意外地點頭說了一句,隨即舉起手中的酒囊向墨檀致意:「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叫我斧魄,雖然我應該是有名字的,但早就不知道忘掉多久了,扇魄那傢伙為了圖方便一直這個魄那個魄的叫我們,時間長了也就習慣了。」
「斧魄」
墨檀微微頷首,斟酌著問道:「所以你果然跟【無雙斧】有關係,對麼?」
「當然有關係,畢竟那是我最初也是最後的斧子。」
自稱斧魄的矮人舔了舔自己乾裂的嘴唇,抬頭看向巨鼎上不知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