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益州王燦,王為先!」
四個字,說起來很簡單,卻分量十足。
賈詡聽了後,似乎非常驚訝。
他死死的盯著王燦,那張古井不波的面頰竟然露出驚愕的神情。旋即,賈詡反應過來,嘖嘖說道:「不愧是益州之主,有膽量,有膽識,竟敢孤身入西涼軍。當初諸侯討董,你領兵打得西涼軍落花流水,西涼軍可是有很多人恨不得殺了你啊。」
王燦虎目圓睜,步步緊逼,問道:「賈先生,可願意入益州為官?」
賈詡沒有絲毫的猶豫,拱手道:「敢不從命!」頓了頓,他站起身,朝王燦納頭便拜,說道:「賈詡,拜見主公。」
賈詡拱手朝王燦揖禮的時候,嘴角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
這一抹笑容被李儒瞥見,心中咯噔一下。
他心思深沉,並不認為賈詡會對王燦不利,而是賈詡別有所圖。賈詡和王燦並沒有交集,也只有在軍營中有過一面之緣,但王燦都沒有注意到賈詡。是以,李儒不相信賈詡會被王燦的王八之氣懾服,他知道賈詡做事情,極有分寸,不會無緣無故的下決定。
這其中,肯定內有緣故。
不僅是李儒看見賈詡的表情,王燦也察覺到了。
王燦雖然是益州之主,權傾一方,卻也沒有被沖昏頭腦。他知道自己沒有那麼大的能量讓賈詡一見面就拜服,就歸順他。若真的是他散發王八之氣震懾住賈詡,這天下間,他走到哪裡,哪裡就歸順他,那還打個屁呀。
王燦雙手微微虛抬,托起賈詡,說道:「文和入我益州,益州幸甚!」
賈詡又朝王燦揖了一禮,這才返回坐席上坐下。
看著再一次沉寂下去的賈詡,王燦心中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
正如王燦剛剛所說,樊稠、張濟和李蒙難成大事,況且還沒有打下長安,都已經在勾心鬥角,相互間的盟友關係肯定不長久。賈詡來找李儒,其一是試探王燦的身份,其二就是尋求一條安身立家的退路。
賈詡得知王燦的真實身份後,心思一動,便立刻投奔王燦,成為王燦的下屬,從而尋到一條穩妥的退路。
至於賈詡是否願意為王燦出謀劃策,還得看王燦能否讓賈詡拜服。
所以,賈詡投降王燦,只是找了一條退路。
王燦離開西涼軍,賈詡便跟著離開,從而離開長安這個是非之地,避開了長安的亂局。王燦思慮一番後,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賈詡,真是老狐狸啊!
李儒也盯著賈詡,也恍然大悟,看穿了賈詡的心思。
賈詡目光掠過王燦和李儒,看見兩人臉上的表情,知道兩人看穿他的想法。然而,賈詡卻沒有任何的擔憂,當今天下亂世,諸侯並起,諸侯們都尋訪賢才,招賢納士,他主動投靠王燦,肯定會被接受,不可能被拒之門外。
王燦明白賈詡的想法,並沒有憤怒,而是高興。
他有信心,有能力,有時間去收服賈詡,若連這點自信都沒有,何談徵伐天下。
不過,王燦卻不會讓賈詡這麼輕鬆,他沉聲說道:「文和,今西涼軍反攻長安,有你和文優出謀劃策,勢必會拿下長安,擊敗王允和呂布。不過,西涼軍攻下長安,殺死朝廷重臣,長安必定大亂,我欲出兵勤王,挾天子以令諸侯,文和以為如何?」
王燦盯著賈詡,目光灼灼。他心中嘿嘿冷笑,既然賈詡存了在益州保命的想法,管你想些什麼,先出謀劃策吧!
賈詡並沒有拒絕,說道:「主公孤身前來,如何勤王?」
王燦面帶得色,說道:「大軍早已屯兵漢中,隨時可以發兵長安。」
賈詡聽了後,並沒有誇讚王燦,而是沉吟一番。良久後,賈詡才出聲問道:「不知主公欲成王業?還是欲成霸業?」
王燦露出好奇之色,問道:「何為王業?何為霸業?」
李儒也看向賈詡,眸中閃爍著點點精光。
賈詡自得一笑,伸手捋了捋頜下梳理得一絲不苟的短須,說道:「得天下者,可為王,王者擁有天下萬民,萬疆之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這便是王業;諸侯之長,可為霸,霸者擁有一域百姓,統攝諸侯,挾天子以令諸侯,這便是霸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