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那裡學來了。
「可別欺負我不識字!」
「給,契約先給你,你帶去找個識字的讀一讀,再拿回來。」
「真的?」
「你找人看完契約不就知道真假了?」
「那……那你們一共要招多少船工?我還有一幫子兄弟呢。」
「招一千四百人。」
「呵……你們蔡家有這麼多船嗎?一千四百人?」
「船自然是有的,看好契約,簽了還能耍賴不成?簽約就有錢拿,可以預支一個月的例錢。」
「你們蔡家到哪裡去弄這麼多船啊?」
「這你不用管,不需要三個月,我蔡家自然就有這麼多船了。你若不信,看看這箱子裡,可都裝滿了錢,只要你簽了,立馬先給四貫錢。」
箱子裡黃澄澄的銅錢,還真是惹眼,看得人目不轉睛。
「你等著,我先找人看看契約……」
「去吧去吧,趕緊的,不過我家太爺說了,不要胡番啊,只要宋人。那些胡番船工,就不要往這裡帶了。也不要濫竽充數的,若有欺詐,告到衙門裡去坐牢吃板子。」
蔡家要招八百船工,或者說是甘奇要招一千四百船工。
為什麼還不要外國人?
甘奇是為了防止一些萬一的事情,這不僅招的是水手,而且招的是未來海軍的骨幹,忠誠很重要。胡番之人,都信教,這是個很大的問題。
如今的西邊那些教派,絕大多數都是的,甚至教派還在國家之上。教派凌駕在國家、法律之上。
所以這些信教的人,在中國是個大麻煩,若是還招入軍隊,更是大麻煩。信教之人,一旦虔誠,必是不可逆轉的。偏偏這個時代的教徒,還多是極為虔誠的人。讓一個虔誠的教徒放棄信仰,那是不可能的,殺了他也不行,因為他有深信不疑的天堂。宗教的狂熱,也就是這個道理。
大海與陸地不同,只要一出海,那就是海闊憑魚躍,倫理道德法律再也不談什麼約束力,唯一有的約束就在於人心。
甘奇要百分之百把每一艘船都掌握住,以蔡家子弟為骨幹,以這些招來的大宋船工為基礎,這樣才能達成所願,確保忠誠度。
甘奇非要打壓蒲家,歸根結底的原因,也就是這個道理。他們自始至終都不信你儒家的什麼天地君親師,也不認同你中國的什麼家國情懷。
這在這個時代是無解的,哪怕到了後世,這個問題才算解決得不錯,但是也沒有真正徹底解決,依舊還需要再努力一把。
接下來的時間,蒲志高在家裡不出門,也不敢動,怕一動就是個萬劫不復。
甘奇卻也不上門來了。
唯一難受的是日日苦等的蒲希爾,一遍一遍問著自己的父親,甘奇到哪裡去了,還在哪個縣裡沒有回來嗎?
蒲志高敷衍著自己的女兒,慢慢想著破局之法,已然成了瓮中之鱉,想要破局,實在太難。
兩個多月後,泉州下轄,許多馳道終於是修好了。
海灣港口之上,船帆閃爍,先回來的是販奴船,本來還顯得白白胖胖的甘霸,如今已經是個黑不溜秋的模樣了,海風熬人,沒有一個船工不是這種風吹日曬的黑色。
奴隸們雙眼帶著驚恐,被刀槍押進城外的軍營。
甘霸第一時間跑到甘奇面前,激動得的熱淚盈眶:「大哥,我回來了。」
「黑成這樣了,哈哈……」甘奇笑道。
甘霸抬起自己的手臂看了看,笑答:「興許果斷時間就白回來了,這一趟幸不辱命。」
「帶了多少人回來?」
「四十多條船幾乎都裝滿了,六千多人。此番去南洋,但凡有陸地的地方,沿海四五十里之內,幾乎掃蕩一空,許多年輕女人我也都抓回來了,便是想著讓這些人吃飽了也生些娃兒,娃兒長大了還能幹活。」甘霸稟道,他比甘奇還要狠辣。
「我倒還沒你想得這麼遠,也挺好,女人也不白養,也能幹活。青陽鐵場那邊已經先建了許多簡易營房,不過這人數還是太多了些,怕是住不下,還得多建。也需要派人手去守著,不能教這些人逃了。」
「大哥,依我想,倒也簡單,每個人都在臉上烙個印記,刺上大字,便是跑